房间里的人,各有各的算计,云翠是想着如今这乌拉那拉氏是不想留下她的,想要奋力一搏,而乌拉那拉氏则是觉得这云翠一开始就是存了拿她当踏脚石的心思,恨得牙根痒痒的。
而四爷则是在想着之前宋格格所说的话,更是觉得他的妾室居然和丫鬟婆子住在了一起,心里头有些不舒服,如今又见乌拉那拉氏那如浸了毒一般的眼神,只觉得这乌拉那拉氏的性子,怕是并不如他平时看到的那般吧。
人阿,就怕回想,四爷也不由的回想起了初见宋格格时候的情景,那时候四爷还是刚经过人事不久,德妃娘娘指过来两个秀女伺候,虽然身份不高,但是模样却是都是好的,也是想着四福晋进门,能直接压住两人。
宋格格那怯生生的笑容,李格格那温柔的抚慰,让四爷对两人是不偏不坦,而乌拉那拉氏比两人进门的晚了一年,只是乌拉那拉氏却并不如当年年幼时两人初见的一般天真率性,反而处处都带着一丝拘谨,让四爷不禁有些倒胃口,再加上左右两个各有不同的美妾,所以四爷对乌拉那拉氏的感情真是只是一般。
后来宋格格最先产下了长女,只是没想到那孩子自打出生便胎里不足,太医说是宋格格孕中多思所致,四爷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那自然是看重的,可是一想到是因为宋氏不小心,才弄得孩子不好了,这对于宋氏的心思,那也就淡了不少。
所幸,很快李氏便被太医诊出有了身孕,一年后更是诞下了一名健康的女儿,让四爷受伤的心宽解了不少,更是将对第一个孩子的弥补之情都用在了这二格格身上,而李氏也是个争气的,二格格养的也好,还不过几个月,便已经会叫阿玛了。
四爷隐隐记得,当初宋格格有孕,可是却仍然坚持着日日去给乌拉那拉氏请安,更是经常伺候乌拉那拉氏抄经,难道那时候的宋格格并不是有心去应承乌拉那拉氏,而是因为乌拉那拉氏故意刁难宋格格,而宋格格又是个胆小的,平日看见他也总是说自己很好,便如今天四爷看见了宋格格额头上的伤痕,可是宋格格却不敢说一句,只是小心的放下了一缕碎发,遮住了那核桃大小的伤疤,若不是正巧被风吹起了那缕头发,怕是他还不知道他的小妾受伤了这事呢!
一想到这里,四爷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更觉得那伤口的位置很是诡异,应该不是自己磕碰所制,而宋格格身在正院,又有谁敢伤了她呢,那除了乌拉那拉氏,基本上可以不作他想了。
这府里头的格格,虽然只是个奴才,但是到底是伺候他多年的格格,又曾经为他养育过第一个孩子,如今又正是身怀有孕的时候,这到底是犯了多大的过错,要让乌拉那拉氏这样对她呢!
四爷不由很多很多往事,府里头陆陆续续曾经抬进过十几个格格了,可是如今后院里除了宋格格和李氏,另外便是王格格和伊格格,这些都是大选出身的,而那些被人送过来的格格,纷纷都是在侍寝不久后,便先后失宠,然后就得了各种各样的病死了,连个坟地都没有。
四爷心里头的念头一闪而逝,很快就收敛了脸上的神情,只是心里头暗自记得要让苏培盛去好好查一查,便眯着眼睛,瞧向了下首的云翠。
“回主子爷、主子的话,奴才是正院的二等丫鬟云翠,平日里只是伺候福晋的茶水。虽然也在正房,但是根本没经过主子的内室。
这即便是主子这里头丢了东西,也不该找到奴才头上,而且这主子的东西那都是打着内造的徽记呢,奴才再没有眼界,也是内务府出来的,怎么会没有这点子眼力呢。
更何况主子丢的还是爷送给主子的定情之物,那自然是主子最为珍视的,别说奴才根本碰不到,那便是瞧都瞧不到的。
奴才虽然是个包衣出身的奴才,但是到底也是咱们八旗上三旗的包衣,怎么能让这些子奴才欺到头上来呢。
这绮珠是主子的陪嫁丫鬟,总是觉得和主子是最亲近的,往日里总是变着法的编排咱们这些内务府分过来的奴才的毛病,奴才们因为不如绮珠的品级高,自然该是忍着的,可是这今个儿这绮珠居然侮蔑奴才偷盗,这是奴才没有做过的事情,奴才怎么能认呢。
原本奴才想着,主子是最是好性子的,定然会给奴才一个申辩的机会,可是哪想到主子居然问也不问一句话,便要让人将奴才拖出去杖责。
主子的命令,那奴才自是该承受的,可是这事不同旁的事情,若是主子说奴才侍候的不尽心,别说是打奴才的板子,便是将奴才打死,奴才也没有半点怨言,但是这偷盗一事,奴才绝不认,即便是打死奴才,奴才也不能认这事!”云翠落泪说道。
云翠一番话,那说的真是让四爷都有些被说动了。虽然这包衣奴才是奴才,但是到底是包衣出身,比起这各府的丫鬟,那该是高贵些的,而且四爷的母妃德妃,也是包衣奴才出身,让四爷对这些奴才都多了一分宽容。
而且见云翠那一个个叩着响头,那砰砰的响声,分明是没有留半点力,若是这么磕下去,定然能磕死的,到时候外头那些人可不会管这事情出在哪里,只会说是四爷苛待宫人,他才是真心冤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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