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刚刚按照位分落座,便听到外头传来太监尖声的通传声。
“臣妾嫔妾儿臣请皇上皇阿玛安!”众人忙齐齐拜倒,朗声说道。
只见坤宁宫的殿门口,飘起了一角明黄色的袍摆,一名身高足有一米八左右的中年男人,双手倒背着,龙行虎步的走进了殿门,迈步走上了上首的高台,端坐在方桌后头,微微摆了摆手,“都起吧!”
众人再次福身一礼,这才纷纷落座,半欠着身子,望着上首高台上的男人,能让这宫里、宫外的女人都这般尊敬的男子,可见除了天下至尊位上的那位男子,不作他想了。
康熙爷,虽然已经看得出不再年少,但是周身那股子气势,仍然让人不敢小觑分毫。
紧跟着康熙爷身后进来的是一名穿着杏黄色袍子的男子,看起来正是年青壮年,模样和之前的男人有七八分相似,举手投足间,虽然带着一丝规矩,但是仍然能看得出骨子里头的狂妄,这人便是康熙爷身边养大的太子胤礽。
而胤礽身边,则站着穿着一身石青色郡王冠服的直郡王,大阿哥胤禔。
如果说胤礽继承了康熙爷所有的儒雅和君临天下的气度,那么大阿哥胤禔,便继承了康熙爷弓马骑射的功夫,一身腱子肉,撑起了有些宽大的郡王袍,比起身边的胤礽,足足大了两个尺码的感觉。
而紧随着两人身后的,自然就是最喜欢舞文弄墨的三贝勒胤祉和最是尊敬太子爷的四贝勒胤禛了,相比于前头两个皇子的气度,两人就收敛了很多,只是对着对面的几位宗亲家的福晋拱了拱手,便随意的落座在了各家福晋身边。
至于四爷身后的五贝勒和七贝勒,那就更加不出彩了,只是因为五贝勒养在皇太后身边,让不少宗亲多瞧了两眼,当然也只是那么两眼。
在这些宗亲眼里,那绝对是除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就看不到其他人了,毕竟太子的储君之才那是众人瞧见的,而直郡王的能征善战,那也绝对是在众人眼里头挂了号的,这两人又占了嫡长两样,足以甩下众多弟弟N条街。
这年节的家宴布置的有些奇怪,倒是真的有些像是家宴的感觉。
上首是皇上康熙爷的宝座,左侧摆着一张方桌,坐着太子爷一家子,显示着太子高高在上的地位,而下面紧挨着那高台的位置上,便是直郡王的位子,惠妃便在直郡王的对面,陪在惠妃身边的自然是直郡王家的大格格,因为直郡王的福晋身子不好,所以已经缺席几年宫宴了,倒是没有人觉得奇怪,反而连问都没人问上一句,之前惠妃还想着在康熙四十年选秀这年,给直郡王指过去两个好的侧福晋伺候,可是偏偏直郡王是个痴情的,说什么也不让旁的女子进府,只是守着早就病倒了的福晋,让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成为了无数宗亲福晋羡慕的对象。
不过如果让她们换换,兴许她们也不愿意成为一个病怏怏的大福晋吧。
所以说,这也就是时也命也,这大福晋碰到了钟情她的直郡王,但是却并没有能和直郡王白头偕老,也躲过了直郡王被圈禁的那些日子,谁说不是一种福气呢!
康熙爷坐定了身子,笑着环视了一样左右的众人,只觉得他就是人生赢家,在位四十年,可谓是让四海升平,八方来朝了,后院里头孩子又多,美人也多,当皇帝当成他这个样子,自然是该得意的,可是最近他也有件烦心事,那就是孩子们都太优秀了,优秀的让他有些不安了。
如果是前些年,他定然不会有这样的猜忌,可是如今他年岁真的大了,连平日里看奏疏都有些吃力,总是觉得眼睛不舒服,手也不如以前稳了,更不能再像之前打准格尔时候的那般英姿勃发了,也许就是因为那年他太过激进,撑着病体,只为追上叛乱的噶尔丹吧。
距离他当年收到噶尔丹的死讯,已经过去五年多了,虽然他觉得他并没有做错,但是当身子越来越差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些后悔了。
康熙爷坐在上首走神,下面的众人虽然仍然在轻声说笑,但是眼神却无一例外的落在了康熙爷身上,这就是作为一个皇帝的魅力,让人不能忽视他一分一毫,即便是他的子嗣和女人,也从未敢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忽视。
所有人都觉得当皇帝是个苦差事,可是当一个人真的坐在了那张龙椅上,那种把握全局的成就感,便让他再也舍不得放下那个位子去纵情山水。
四爷看着康熙爷左侧的太子爷,那也是一脸紧张,不由的哑然一笑,拿起了手边的执壶,替自己斟上了一杯酒水,自斟自饮了起来。
不等四爷喝得乐呵,身旁的三贝勒就已经笑着凑了过来,手里头还拿着一个黄底龙纹的酒盅。
“四弟,这样子的日子里,咱们兄弟也喝一杯吧!”三贝勒胤祉拿过了四爷手边的执壶,打发开了身边伺候的小太监,笑着说道。
“那自然是好!”四爷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取过了三爷手里头的执壶,替三贝勒斟上了酒水,两人碰了碰杯,仰头饮下,随即翻转了酒杯,示意着他已经喝光了。
三贝勒没想到四爷的动作这么快,愣了愣神,笑着敲了敲四爷的肩膀,也端起了酒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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