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来替四爷诊治的太医和御医纷纷离开了房间,脸色阴沉,看着就让人觉得不安,尔芙等人忙围了上去询问,可是这些大老爷们都是无声的摇了摇头就忙着洗手、擦脸的离开了松涛苑。
“各位主子,如今主子爷仍然在昏迷中,不如请几位主子回房歇息,等主子爷醒来,奴才们再让人去请主子们过来!”苏培盛和张保低声商量了几句,便一起上前,对着尔芙等人轻声说道。
“你这话说的真是有些无理,爷如今病着,自然是需要人照顾的,咱们是爷的女人,这个时候本就该陪在他身边才对!”李氏不等尔芙开口,便直接往前走了两步,气势凌厉的喝道。
苏培盛就知道这些个女人不会好好的听他们说话,苦笑着看了眼张保,似乎是想让张保拿个主意。
张保到底比苏培盛有底气些,看着李氏那张有些志得意满的脸,冷声说道:“若是几位主子想要照顾主子爷,咱们定然不会反对,只是主子爷这次的病非比寻常,怕是染上了时疫。
咱们不让几位主子留下,那也是为了各位主子好,但几位主子坚持,那咱们自然也不会反对。”
“时疫?你说什么?”李氏的声音里多了一丝颤抖,连迈出去的步子都退了回来,抓着手里的帕子,紧张的瞧了眼紧闭着房门的正房,低声说道。
张保心里冷笑连连,已经打定主意等四爷醒来,好好给这个又怕死、又爱表现的李氏打打小汇报。
“正是如此,前些日子这热河就爆发出了几例时疫,行宫附近的侍卫也病倒了不少,主子爷怕是无意中与染病的侍卫有了接触,这才会突然病倒。”苏培盛忙接茬说道,生怕这李氏不知死活的往里冲。
只是苏培盛真是有些多虑了,不单单是李氏往后退了,连带着想要好好表现的钮祜禄氏和董鄂氏都往后退了,这倒是将原本站在后边的尔芙显露了出来。
不过此时,尔芙没心情就骂这几个女人的无情无义,满是担心的望着紧闭门窗的正房,略有些担忧的问道:“不知道御医和太医可研究出了治疗时疫的方子?”
“回主子的话,因为这次时疫有别于往次,原本的方子对这次的时疫都没有效果,太医们虽然已经努力研究,但是到底收效甚微。”张保突然觉得主子爷宠爱瓜尔佳氏不是没有道理的,在场几个女人里,只有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有些小迷糊的人问出了比较靠谱的问题,低声回道。
“这可如何是好阿,这时疫可是要命的事情!”李氏惶恐不安的嘟囔着,一双手不顾男女有别的抓住了苏培盛,尖声说道,“那太医走的时候可曾说过预防的法子……”
“预防的法子自然是有,稍候奴才会让人将药材送到各位主子处,也会让太医一一为主子们和下人们看诊,另外也会安排人手打点行囊,让各位主子与圣驾一同回京!”张保对于李氏这种贪生怕死的行为极其不耐烦,这会儿整个人黑着一张脸,颇有几分四爷的风范。
李氏听说很快就能回京,松了一口气,又仿佛是有些嫉妒那些个能提前回京的女人们似的,低声说道:“都是那些个不要脸的蹄子们,若不是她们满身狐媚子劲,哪会把爷害成这个样子!”
原本张保还有几分耐心对待李氏,可是这会儿听见李氏的话,真心有些想打人了,冷声吩咐小太监们送各位主子回房。
尔芙重新回到了荣月阁,神情恹恹的站着碧蓝色的天空下,默数着手中掐着的一朵不知名的小花,仿佛安慰自己般的决定:若是花瓣是单数就留下,若是双数就回京去,毕竟没有了娘的小七和弘轩,未来肯定不会如意。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有意玩尔芙,数了三次,次次都是双数,但是让尔芙将四爷独自留在热河,她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虽说张保等人没有明说要将四爷留在热河,但是尔芙却记得历史上四爷曾患过时疫,据说是熹妃钮祜禄氏衣不解带的伺候着,这才转危为安。
熹妃钮祜禄氏能安然无恙的和四爷一起熬过时疫,尔芙却不觉得她有这样的本事,可是到底是她心爱的人病了,让她就这么回京,她真的做不到,即便她知道四爷能熬过这场时疫。
“来人,去请张保过来!”尔芙仿佛做了某种决定,一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感觉着手心里的刺痛,沉声喝道。
玉华正在旁边整理尔芙的衣袍,猛然听见尔芙的吩咐,有些愣神。
倒是接替玉冰工作的玉涵,忙将一碟子冰镇西瓜摆在尔芙眼前,低声应了个声,便往外跑去。
“主子,这个时候请张公公过来,怕是会有些不妥吧!”玉华以为尔芙想要现在就回京,生怕尔芙这种太过怕死的行为传到四爷耳朵里,轻声说道。
“无妨,你先下去吧,我想好好合计合计。”尔芙捏了捏眉心,压下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猜测,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发了还要继续说的玉华。
片刻工夫,玉涵就已经带着仍然黑着脸的张保过来。
“张保,坐吧!”尔芙见张保正要行礼请安,朗声说道。
同时也屏退了站在旁边的玉涵,随手替张保斟了一杯茶,指了指对面的绣墩,示意让张保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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