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福嬷嬷反感乌拉那拉氏送进来的新人,她只是单纯不喜欢西小院这地方,因为这里曾经是尔芙的住所,尔芙是她家主子心底的那根刺,虽然现在自家主子已经不在,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忘记自家主子为何会突然病逝……
仅仅是想到府里有西小院这个地方、有尔芙这位新福晋,福嬷嬷就觉得心塞气短。
再加上乌拉那拉氏一进府就积极表现出对弘晖的亲昵,已经将弘晖当成自个儿孙儿辈疼爱的福嬷嬷,当然是对她严防死守、生怕一不留神就让乌拉那拉氏害了主子留下的唯一血脉,也就越发不喜和乌拉那拉氏有太多来往了。
今个儿,她也是没办法了。
虽然尔芙说得轻松,但是谁知道弘晖到底怎么收用了两个来历不明的死丫头……
依福嬷嬷来看,没准就是那个瓜尔佳氏自个儿安排的好戏,目的就是要削弱弘晖在四爷心目中的分量,毁掉弘晖的前程,以成全她瓜尔佳氏所生的那个弘轩阿哥。
同样都是嫡出的阿哥,竞争力相同,互相怎么能够不阴谋暗算呢!
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
虽然当初瓜尔佳氏表现得和善无害,但是结果呢……
自家主子如果不是着了瓜尔佳氏的道,堂堂亲王元福晋,怎么可能轻易被病故呢!
谁能保证那个看起来无欲无求的弘轩阿哥不是扮猪吃老虎呢……不能不防啊……
如果不是太担心弘晖,她才不会找乌拉那拉氏帮忙呢!
只是她真没想到乌拉那拉氏竟然会在内室里见她,这种表现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乌拉那拉氏将她视为亲信,要么就是乌拉那拉氏记恨着自个儿之前不允许她和弘晖阿哥太亲近,故意摆出这副派头来欺辱自个儿……
显然前者的可能性不大,那就唯有是第二种可能性了。
如果不是有求于人,福嬷嬷真想直接离开算了。
福嬷嬷是真没有想到,乌拉那拉氏是真的将她视作亲信肱骨,这才在内室里见她。
当然,这也怪乌拉那拉氏太将自个儿当回事了,竟然忘记了自个儿早就换了一层壳了,再不是那个福嬷嬷从小养大的元福晋乌拉那拉氏了,而是和福嬷嬷都没有见过几面的陌生人而已。
“奴婢参见侧福晋,侧福晋万福。”福嬷嬷按下心里的不满,恭敬一礼道。
乌拉那拉氏闻言,双臂一撑,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微微抬手,招呼着不远处屈膝见礼的福嬷嬷,柔声道:“原来是嬷嬷过来了,快坐下说话吧,您可是稀客啊。”
说完,她又招呼着青柳替福嬷嬷端了杯热茶过来。
福嬷嬷见状,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连连摆手道:“侧福晋,您太客气了!”
“没关系,您亦是乌拉那拉氏一族出来的人,虽然并非我们这一脉的,但是在这四爷府里,咱们就是同宗同族的一家人啊,不必这般拘谨。”乌拉那拉氏满脸笑容的接茬道,如果不是为了能够和弘晖多些接触的机会,她还真是不屑于拉拢福嬷嬷。
福嬷嬷却是半点不知,心里时时回荡着一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乌拉那拉氏越表现得温慧柔善,福嬷嬷心里就越是戒备,要不是有弘晖在十三爷府上闹出的荒唐事,福嬷嬷都要直接告辞离开了。
不过即便如此,福嬷嬷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乌拉那拉氏的客套话,直接说起了正事。
刚刚还满脸轻笑的乌拉那拉氏闻言,登时就坐不住了,蹭蹭蹭几步就窜到了福嬷嬷跟前儿,情绪失控地抓着福嬷嬷肥厚的肩膀摇晃着,沉声质问道:“你到底有没有用心照顾着弘晖,他整夜没有回府,你当做没事发生,他还在老十三府上闹出那种事,你平时都是怎么教导弘晖的,你难道不知道弘晖的身体不大好么!”
肖嬷嬷瞧着对面猛然变脸的乌拉那拉氏,整个人都傻掉了,福嬷嬷亦是如此。
她支支吾吾好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还是事不关己的肖嬷嬷最先冷静下来,拦住了抓着福嬷嬷撒泼的乌拉那拉氏,将乌拉那拉氏拉回到了美人榻上,免得乌拉那拉氏情急之下,做出什么更加失礼的事情来。
重新在美人榻上坐好的乌拉那拉氏,呼呼喘着粗气,好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她沉着脸,冷声质问道:“这事儿都有谁知道,可曾派人给族里传去信了么?”
“回侧福晋的话,奴婢听福晋说,十三爷发现这事儿以后,便给府里的人下了禁口令,另外还派人先给主子爷传了信,连福晋都是刚刚才从回府报信的苏培盛嘴里得知这消息的,所以弘晖阿哥的事儿,应该还没有外传出去。
奴婢怕传话的人口风不紧,便没有安排人给族里传信。”福嬷嬷诚恳答道。
她虽然不知道乌拉那拉氏怎么一惊一乍的,但是她也看出乌拉那拉氏是发自心里替弘晖的事儿着急着,既然如此,她也就不需要藏着掖着了,一人计短、三人计长,兴许乌拉那拉氏有什么好主意呢!
果然……
乌拉那拉氏闻言,沉默片刻,让肖嬷嬷取来笔墨纸砚后,便让她去外面盯着了。
一封信,简单明了地将弘晖在十三爷府上出事的事情写明了。
她又仔细用朱漆火封将信封口封好,这才不紧不慢地对福嬷嬷吩咐道:“弘晖阿哥的事儿已经出了,咱们瞒着,也是瞒不住的,便是四爷那边不多嘴多舌,正院那位也不会闲着的,所以你就别想那些不现实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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