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眼下这些事儿都不是什么太紧迫的事儿。
尔芙拿着这份备选名单来到书房,四爷正在和幕僚们议事,她也就没有过去打扰,而是留在了厢房等候着,这一等就是足足小半天儿,尔芙等得腰背都坐僵了,四爷这才揉着眉心过来。
“你过来怎么也不让苏培盛通报一声呢,累坏了吧!”四爷瞧着坐在椅子上微微晃动着的尔芙,勾唇一笑,柔声问道。
“我不想打扰你的正事。”尔芙闻言,笑着答道。
最近为了茉雅琦的婚事和放大李氏出佳思院这两件事,尔芙是一点好脸色都没给四爷留,虽然是没吵没闹,但是时不时丢过去一记欲语还休的幽怨和无奈、苦涩,也彻底让这位有着护妻狂魔潜质的四爷童鞋心里毛毛地不是滋味了。
今个儿四爷一瞧见尔芙的笑脸,不但不觉得欢喜,反而被吓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俗话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俗话还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俗话还还说了:人在家中坐,锅自天上来。
总之吧,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没有无缘无故爱的,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不存在无缘无故的笑脸。
尔芙如此反常的表现,四爷怎么可能不觉得心惊肉跳呢。
不过他也不是二十啷当岁的毛头小伙子了,他心里是惶惶不安,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一点不妥当的表情来,真真是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该的好手段使到了刀刃上,他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尔芙的一举一动,却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很是随意的接茬说道:“在爷心里边儿,什么事儿都不如你的事儿重要。”
说到这里,他深情款款地抬起头,唇角微扬地拉住了尔芙放在角几上的玉手。
对于四爷这种不常表现出来的深情范儿,尔芙颇为受用,但是该说的话,她也不会不说,她很是聪明地和四爷扯了几句有的没的的闲篇,让气氛不至于太过凝重尴尬,这才不紧不慢地提起了茉雅琦的婚事。
茉雅琦三字一出,四爷嘴角的笑容就是一僵,然后整个人都显得紧张起来了。
这还真不能怪四爷反应过激,实在是茉雅琦这三个字最近太常出现在他和尔芙的生活之间,加之紧随在茉雅琦名字后面的事情,往往都是些让人犯愁苦闷的坏消息,他都快形成自然反应了。
尔芙并没有绕圈子,因为她也不打算粉饰太平地把自个儿摘个干干净净,贴上一个大大的好人标签,到底她是嫡母,这本来就是她分内的责任,但是自个儿现在碍于这样那样的困难就要将分内的责任推脱到旁人身上,要是再多做解释,那就有些越描越黑的感觉了。
所以,她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她的想法。
“之前是大李氏被禁足,不方便出面去安排茉雅琦的婚事,现在她也出来了,而且她也着实比我这个嫡额娘更加尽心,还是让她帮忙相看吧!”
四爷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瞪着一双丹凤眼,面露不快地沉声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呢,该不会是府里有人说了什么不中听的酸话吧!”
好吧,作为一个有护妻狂魔潜质的男人,他连个犹豫的工夫都没有耽误就直接联想到了府里那些吃饱没事干、整日拈酸吃醋、挑拨离间、挖坑设套、窝里横的女人们,暗暗猜测是不是有人又不知道天高地厚地跑出来给自家小妮子气受了。
一心想着将苦差事推出去的尔芙,忙摇头解释道:“不是,你别胡思乱想的,府里这些个妾室和我的关系,虽然不能说是特别和睦,但是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水火不容,再说这府里现在谁不知道我是冒险南下救出你和十四爷的功臣,便是装样子,她们也会安分些日子,哪儿有那么没脑子的人,选择在这时候跳出来和我对着干。
其实这事儿都是我自个儿太无能了。
你也知道,我本来就不是个善于交际应酬、左右逢源的性格,每次出席那些簪花宴的时候,总是很尴尬地被动应酬,碰上个没有熟人作伴的场合,我都不知道我自个儿该做些什么才好,让我和那些命妇去探讨儿女们的婚事,实在是有些太勉强了。
之前,那是咱们没办法,我是茉雅琦的嫡额娘,不管我怎么不喜欢这种应酬场合,但是为了茉雅琦的婚事,我都不能挑三拣四的,那就是矬子里拔大个儿,楞顶上去充数的,现在不一样了,茉雅琦是大李氏的亲生骨肉,肯定是早早就已经在心里规划茉雅琦的将来了,有她出面安排此事,也能更加周到妥帖些啊。”
不得不说,这人要是被逼到一定份上,便是再笨嘴拙舌的人,也能说出一连串的大道理来,比如此时的尔芙,她都没想到她能临时发挥地说出这么一番高见来,且句句在理,丝丝入扣。
就在她为自个儿的超水平发挥暗暗欢喜着的时候,四爷一张脸都阴沉了下来。
四爷那是什么人,那是个顶顶聪明的人。
别看他有时显得不是那么注意细节,对府里的一些事,也是漠不关心,那是因为他觉得那些事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儿,说白了就是他根本没把那些事儿放在心上,比如后院里的女人们互相告刁状,但是却不代表他看不透后院这些女人们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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