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所说的茉雅琦曾闹出过的顽劣举动,多是顺口胡诌出来的。
因为尔芙从入府到现在,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和茉雅琦独处过,而且茉雅琦闹出的那些乱子都比较大,真要是说出一星半点真相来,估计马佳氏这会儿就该掀桌子了,尔芙又不是傻瓜,再说富泰和其福晋马佳氏主动求娶茉雅琦进门,本就是冲着茉雅琦的家世背景而来,所以她在欺骗马佳氏的时候,那真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不过骗人,总归是一种不好的行为。
再说茉雅琦在出阁时就已经是个不清白的姑娘了,放在这个时代,对阿兴阿这位丈夫是不公平的,尔芙这才会主动请马佳氏来,偷偷地先给马佳氏透透口风,免得过三过五的茉雅琦原形毕露,这富泰阖府上下都有种惊掉眼球的诧然感觉。
尔芙顺利地将她早前就准备好的这些说词说完,便将牡丹台让给了大李氏。
她是个很懂得眼力见的人,她是茉雅琦的嫡母不假,但是到底不是茉雅琦的生母,而大李氏作为茉雅琦的生母,必然会有些私房体己话是不愿意当着她的面拜托马佳氏转告茉雅琦的,与其等到她这边儿将马佳氏送出门,再让大李氏半路拦客,还不如她早早退场地将牡丹台让给大李氏和马佳氏说话呢。
再说,她也不觉得她和马佳氏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正因为如此,所以早在马佳氏过府前,尔芙就安排了诗情做自个儿的僚机。只要她这边给出暗示,诗情就会以管事嬷嬷那里有事求福晋做主的借口来请,而尔芙也就可以趁机脱身了。
此时,尔芙觉得时机到了。
她轻咳两声,有些心虚地对着马佳氏笑笑,端起了手边的茶盏。
而一直守在门口候差的诗情见状,则配合默契地假跑几步,装出气喘吁吁的模样,跑进来恭声禀告道:“主子,秦嬷嬷跟前儿的小宫女来说,说是秦嬷嬷那边有点事需要您过去给拿主意,您看奴婢该如何答她呢?”
尔芙闻言,面露为难地看看马佳氏,又看看诗情,最终好似放心不下地决定离开去处理管事嬷嬷那边的庶务。
她稍显歉意的说道:“昨个儿匆忙送嫁,明个儿又是茉雅琦那孩子归宁的日子,我这边要张罗的事儿还真是挺不少的,左右马佳福晋也不是外人,我也就不和你客套啦,你先和李侧福晋聊一会儿,等我那边的事儿安排好,我再过来给你赔罪。”
说完,尔芙又对着马佳氏颔首一礼,便随着诗情退场了。
马佳氏和大李氏见状,忙起身屈膝相送,丝毫不曾表现出任何不满之色。
不过也对,她们这心里头高兴都来不及呢,毕竟于她们而言,尔芙这位嫡福晋是外人,反倒是她们才是正儿八经的亲家关系,有尔芙在场,让她们想说些体己话都难,便是尔芙不提出离开,她们还得寻个合适的机会私下接触下呢……
尔芙有事要离开了,对她们来说,那是正适合。
当然,尔芙也是因为知道这点,才会如此识趣地离开牡丹台。
她脚步匆匆地随诗情走出了牡丹台,但是刚刚走出牡丹台的范围,便放慢了脚步。
别看现在已经是秋日里,但是这头顶上明晃晃的大太阳,还是很毒辣的。
左右没有急事,尔芙可不愿意在阳光下走得香汗淋漓。
只是她才刚刚放缓脚步,还没来得及和诗情说说要去哪里躲懒偷闲呢,身后就响起了让她忍不住眉头紧蹙、心底生厌的声音。
声音是侧福晋乌拉那拉氏瑞溪的。
尔芙明知她底细,自是明白她就是和自个儿有弑子之仇的先福晋乌拉那拉氏。
如果不是乌拉那拉氏好命地又投身到乌拉那拉氏族中,成为乌拉那拉氏族的希望,尔芙和四爷也必须要顾忌乌拉那拉氏族在朝的势力,她早就学一代女帝武则天将乌拉那拉氏这个前世今生的冤家对头塞进瓮里做人彘了,哪里还会这样假惺惺地配合乌拉那拉氏演什么和平共处的狗血剧。
当然,在这时代生活十余年,她也练就了一手皮笑肉不笑的面具绝技。
虽然她心里恨乌拉那拉氏恨得要死,恨不能食肉寝皮,但是在她转身的瞬间,她脸上、眼底的怨毒都已经收敛一空,反而是满脸堆笑如见到至交好友那般地热情招呼道:“原来是乌拉那拉妹妹,今个儿怎么这么得闲,这会儿还在园子里闲逛呢?”
说着,她也已经站在了原地,好似要等乌拉那拉氏上前和自个儿携手游园的样子。
演戏么,简单至极。
而乌拉那拉氏也从未想过自个儿已经暴露了真实身份,毕竟冤魂附体重生这种事,本就是志异杂文里的情节,现实里谁会相信呢,如果真有什么冤魂鬼怪,那紫禁城还不早就被冤魂鬼怪占据为根据地了,只是她没想到尔芙的来历更古怪,因为尔芙曾有过那般诡异莫测的经历,很快就从乌拉那拉氏的一些小动作里,发现了乌拉那拉氏的真实身份。
在乌拉那拉氏看来,她这个身份太好用了。
她既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自个儿原本在府里各处的安排,因为她是乌拉那拉氏族的新希望,接手先福晋乌拉那拉氏留下的人脉,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她又可以躲在暗处对付尔芙这个死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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