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倒是不以为然地很。
他和尔芙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赐婚诏书都已经传下来了,要不是康熙老爷子怕尔芙有孕的事情传扬出去,估计来教规矩的教习嬷嬷都已经到位了,再说他这些日子真是憋狠了,瞧着尔芙粉里透红的小脸,想着尔芙如凝脂般的肌肤,他恨不得立刻就抱着尔芙回房去,好好享受享受美人在怀的欢愉感觉。
当然,他也只能想想就算了。
尔芙这胎怀得不安稳,又遭了大罪,他可不愿意为了自己的一时痛快就伤到了她肚里的孩子,想想小妮子那副悲伤欲绝的样子,他这心里头还一抽一抽地疼着呢,四爷满脸赔笑的小心说道:“我难得过来一趟,你陪我去旁边说说话吧!”
尔芙瞧着左右一盏盏太过明亮的电灯泡,矜持地点了点头。
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小汤山的皇庄修建得格外精致,比之京中雍亲王府四四方方的重重院落,显然这里更加雅致,也更得尔芙的喜欢,甩开了身旁伺候的一众婢仆,尔芙和四爷两人并肩而行,走上了桃林间的抄手回廊,往更深处的乐安堂走去。
乐安堂,面阔五间,四周环水。
氤氲水汽映衬下,一盏盏坠了铜铃的八角宫灯,随风微动,发出阵阵悦耳的叮咚乐章,镶嵌着琉璃窗的门窗大敞四开,尔芙和四爷如同连体婴似的坐在汉白玉石围绕着的温泉边,低声诉说着相思。
突然感觉到四爷身下的紧绷,尔芙坏笑着扭开了身子,打趣道:“瞧瞧,咱们爷不是最严肃刻板的人么,怎么这幕天席地的就出了糗,也不怕旁人瞧见了说您假正经!”说完,她就将软榻上的垫子,丢到了四爷的怀里,免得他继续维持着拧着腿的别扭姿势。
“我和你是夫妻!”四爷调整了下姿势,掩饰下了身上的那点小变化,将尔芙轻轻拉回到怀里,难得的板着脸认真道,“虽说还没有大红花轿地抬你进门,可是赐婚的诏书已经让凌柱供在堂屋好些日子了,难道你上次去凌柱府上,没有瞧见那抹明晃晃的明黄色……”
“说起这事,我就有些担心。”之前,尔芙还没有多想,以为继福晋进门,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就算是操办,估计也就是简单摆上几桌酒席就算了,可是她现在听四爷话里的意思,好似是还要大操大办一番,她的眼角闪过了一抹担忧,略显不安地扭着一衣角,低声道,“虽说我做侧福晋的时候,不大经常出门应酬,认识我的人并不算多,但是这京中的王宫显贵对我也并非是全没见过,现在突然就成了钮祜禄家的姑娘,又这么大张旗鼓地嫁过去,怕是会惹人非议吧……”
说起赐婚这事,四爷也有自己个儿的想法,他瞧着尔芙那副恨不得将自己藏到地缝里的羞涩样子,也正经起来,坐直了身子,一双眸子如同要看透尔芙内心似的盯着尔芙如水清澈的双眼,认真说道:“非议?非议赐婚圣旨的真实性?
你这丫头就是太胆小,你以为这事能瞒过谁去,就算爷按照你的想法,一顶轿子就将你这个继福晋抬进门去,你往后也是要盯着雍亲王福晋的名分出门应酬的吧,与其到时候让那些长舌妇对你指指点点的说闲话,还不如大大方方操办起来,让她们明白你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扯着大旗作虎皮……
说句实话,要不是老爷子特地叮嘱,我恨不得赐婚圣旨下了的时候就迎娶你进门了,这样也免得你肚子里的孩子在顶个记名嫡出的名头!”
“可是弘晖那孩子那边……”尔芙担心道。
“你放心,之前是我考虑不周,让你白白背了黑锅。
这次我不会再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我会提前和弘晖说清楚的,相信他也能理解我亲手断送乌拉那拉氏生机的无奈,更能明白我要迎娶你进门的决心。
弘晖本性不坏,你以后和他多多相处,他会接受你的。”说到乌拉那拉氏留下的嫡长子弘晖,四爷难得的流露出了一丝为难,他底气不足的说道。
不过就算四爷底气十足的保证,尔芙也不会相信。
来自现代,不论是各种花边新闻,还是各种题材的豪门恩怨电视剧,全部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继母难为,尤其是她这种插足原配的小三继母,尔芙十分清楚,不论四爷认为自己送乌拉那拉氏去死是多么正确的决定,对于弘晖来说,他都不会接受,这是来自血脉之间的牵绊。
逝者已逝,留在还活着的人心目中的缺点都会渐渐消失,最后留下的印象都是亡者最美好的一面,这是人的天性,何况是亡者真心疼爱的孩子,也许在四爷看来,乌拉那拉氏行事阴毒、手段过激,但是弘晖心目中的乌拉那拉氏就是给了他最无私疼爱的母亲。
母爱如一股涓涓不绝的溪流,虽无声,却浸润人心。
正因为弘晖是个本性不坏的孩子,他更会理解乌拉那拉氏,更会怀念乌拉那拉氏,敌视她这个插足在乌拉那拉氏和四爷之间的小三继母。
当然,她也不贪心。
她不会要求弘晖待她如乌拉那拉氏一般亲近,更不会去要求四爷将弘晖挪到她看不到的地方去,她虽然做不到如乌拉那拉氏一样豁出一切的对弘晖好,但是她也真心希望能和弘晖和平共处,不要让四爷夹在中间为难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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