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医士都是响当当的医术圣手,只是打眼一瞧就能分辨出是好是坏,反倒是替吴嬷嬷诊脉这事,耽搁了太多时间,因为是一点点浸染的慢性中du,初期脉象不显,又有外伤发炎等症状在其中搅合,几位医士要不是先看过药方,还真是感觉不到其中的端倪。
她们没有装傻充愣的去问这包粉末到底是何物,更没有问小太监背后的主子是谁,仅仅是让小太监去转告他的主子要守信用,便直接离开了树荫后,径自往针线房去给乌拉那拉媚儿取新衣了。
直到走出后花园,雨桠才沉不住气的问道:“姐姐,咱们为何不找家里求助呢?”
雨桐回顾四周,见周围无人注意到这里,她这才拉着雨桠往路边紧走两步,压低声音的解释道:“你糊涂,难道你不知道戕害宗室血脉是要抄家灭族的重罪!
如果咱们和家里联络,一旦事发,咱们吴家还有什么脸面在内务府立足呢!
如果不牵扯到家里,除掉小格格也好,没能除掉小格格也罢,要是咱们被抓住,咱们还可以说是不甘心乌拉那拉媚儿这样一个连最起码的礼义廉耻都不懂的女人对咱们二人颐指气使、作威作福,仅仅是因为一时想不通,这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起码能保住咱们吴家在内务府里的地位和差事,咱们的父母兄弟还能活,这点事儿,你总是要明白的。”
说到这里,雨桐的脸上闪过几分无奈和苦闷,满脸沉重的叹了口气。
她是真没有想到自个儿苦苦经营,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她比雨桠还明白,她要是真的对小格格下手了,即便能保证自个儿这次不被人揪出来,以后也是落得个受制于人的下场,最可怕的是她不知道这个在背后胁迫自个儿和雨桠的人是谁,一个这样躲在重重黑幕后的黑手控制着自个儿,还不如早早死了干净呢!
是的,因为抓不到背后胁迫自个儿的人半点线索,雨桐犹豫几天,动了死的念头。
她虽然不想要走到这一步,却不愿意让整个家族都陪着自个儿落入困境,她想要牺牲自个儿和雨桠的性命,最终揭露出自个儿和雨桠被人胁迫的事实,让自个儿的家族能够脱身,但是她不知道雨桠是什么想法,所以她并没有忙着将这些话告诉雨桠,只是让雨桠不要害怕,更不必紧张,这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一切都有她这个姐姐在前面挡着呢!
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进府伺候,雨桐和雨桠就算是曾经闹过别扭、也都有过自个儿的小算计,但是在这种要命的节骨眼儿上,她们是可以互相信任的,所以雨桐这么说了,雨桠也没有再多说,只是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点着唇脂的点点朱唇,紧紧得抿成一条线,去针线房取过新衣裳,往常最爱去的莲池边儿也不去了,直接就回到了飘雪苑。
飘雪苑里,乌拉那拉媚儿已经不如原本那般信任雨桐和雨桠两姐妹。
只不过双方还没有彻底撕破脸,乌拉那拉媚儿还是笑吟吟地管雨桐和雨桠二人叫妹妹,雨桐和雨桠两姐妹也是亲亲热热地管她叫姐姐,笑嘻嘻如同献宝似的将从针线房取来的两套新衣递到乌拉那拉媚儿跟前,异口同声的催促着乌拉那拉媚儿快去试穿新衣。
“真是拗不过你们俩姐妹,好好好,我去试试。”乌拉那拉媚儿抬手摩挲着柔顺如水的云锦旗装,摩挲着领口的精致盘扣和绣活儿,似是拗不过,却难掩喜色地点了点头道。
她走到屏风的另一侧去试穿新衣裳时,却也没有忘记吩咐奶嬷嬷将小格格抱下去。
“哎呀,小格格好可爱呢!”瞧着奶嬷嬷抱着小格格往外走,雨桐好似才注意到小格格也在房里似的,笑嘻嘻地挡在奶嬷嬷跟前,伸手摸着小格格嫩呼呼的脸颊,扭头对着屏风一侧的乌拉那拉媚儿高声说道。
“下次四爷过来,你就多过来走动走动。”乌拉那拉媚儿笑着应道。
“算了吧,和姐姐说句实话,要不是家里非要我们姐妹入府,爹娘哭着求着,我真是不愿意来这种大宅门里。
你也知道我家阿玛是内务府里管茶叶采买的,这差事看着不起眼,却是个肥差,我和雨桠在家里过的日子,真不比那些名门望族府里的大小姐差,虽然不能买奴婢进府伺候,却有不少帮佣下人伺候,吃的喝的,更是上讲究,绫罗绸缎,更是穿腻了的东西,但是一进了这四爷府,我们是地位低下的包衣宫女,连个正经主子都算不上,身边连个婢女仆从都没有,要不是有姐姐帮衬我们姐妹,连洗洗涮涮这些事儿都要自个儿动手操持……”雨桐闻言,绕过抱着小格格要离开的奶嬷嬷,几步走到屏风旁边儿,半倚着镂空雕琢的六扇落地屏风,颇为感慨的发着牢骚,那模样真有几分兴尽意阑的意味在。
“别这么说,这日子都是一天天熬过去的,我才进府的时候,还不是和你们一样,都是不起眼的侍妾一个,别说福晋和侧福晋看不上我,便是那些正儿八经秀女出身的格格都用白眼看我,但是你看现在,这日子不也过得好好的么……”乌拉那拉媚儿仿佛从未怀疑过雨桐和雨桠两姐妹是害自个儿早产的人似的,满脸堆笑地绕过屏风,来到雨桐和雨桠的身边,一手拉着雨桐,一手拉着雨桠,并肩齐坐在罗汉床上,柔声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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