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乐队里的成员只是暂时能活下来,而并没有因此逃脱死亡的命运。有一次,他们去集中营附近的一个村庄,为到这里视察的党卫军军官们演出。
谁知还在排练时,距离集中营仅仅二十多公里的地方发生了战斗,我军向德军的防御阵地发起了进攻。由于战斗的打响,观看演出的军官们只能匆忙离开。而乐队的成员没有接到停止的命令,还在继续卖力地进行演奏。
一名党卫军军官从乐队的旁边经过时,拔出手枪直接打死了一名正在演奏的大提琴手。然而他并不过瘾,又叫来了自己的卫队,让那些士兵轮流朝正在演奏的乐队成员开枪。带着乐队从集中营出来的一名看守,见到这种情况,怕回去不好交差,连忙向党卫军军官求情,希望他能放过剩下的乐队成员。但军官根本不理睬他,依旧命令自己的部下继续开枪。
工程师告诉我,虽然他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地中枪倒地,但谁也不敢停止演奏。因为演奏时有可能被枪打死,如果停下来,肯定会成为最先被打死的那个。就这样,他在枪声和同伴不断倒地死亡的情况下,继续按照乐谱拉着他的小提琴。
当乐队只剩下演奏小提琴的工程师和乐队指挥时,军官把自己的手枪递给了看守,命令他打死剩下的两名乐队成员。看守没有办法,先是瞄准指挥的头部开了一枪,等对方倒地后,又把枪口对准了正在演奏的工程师。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看守向工程师开枪时,没有瞄准他的头部,而是朝着他的胸口开枪,也故意避开了要害部位。
看到所有的乐队成员都倒地后,党卫军军官才心满意足地带着他的部下离开。”
“虽说集中营的看守,大多数都是残暴不仁的,但也不排除其中有一两个良心未泯的。”索科夫发表完自己的感慨后,好奇地问:“那工程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如果他们死在集中营里,尸体很快就会被送往焚尸炉,那么工程师就算当时没有死去,也同样会被烧为灰烬。”阿西娅说道:“不过他们是在村庄里被枪杀的,再加上附近又发生了战斗,因此他们的尸体就被扔在村里无人问津。
好在我军的进攻非常顺利,两三个小时之后,一支摩托化小分队赶到了这里。发现地上躺满了尸体,便上前查看,意外地发现工程师还没有咽气,便找来军医对他进行救治,他就这样幸运地存活了下来。”
“那集中营里的战俘和犹太人呢?”索科夫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他们在我军攻占了集中营之后,也都获救了吗?”
“没有。”阿西娅摇着头说:“在我军攻占集中营之前,德军看守就屠杀了集中营里的所有人。等我们的指战员进入集中营时,只看到了满地的尸体,一个活人都没有。工程师是唯一幸存下来的人。”
阿西娅把坐着的椅子朝床边挪了挪,然后把头轻轻地枕在了索科夫的肩膀上,感慨地说:“米沙,如果当时你没有及时将我救出来,恐怕我早就被送进了战俘营或者集中营,然后不是被送进毒气室,就是被德国人打死。总而言之,我们就再也没有相见的日子了。”
“不会的,不会的。”索科夫安慰阿西娅说:“我作为一名集团军司令员,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德国人送进战俘营或集中营呢?就算当时没有把你救出来,我也会继续派人实施营救,直到把你救出来为止。如果实在不行,我就会……”
“就会怎么样?”阿西娅坐直身体,望着索科夫问道:“如果我真的被德国人送进了战俘营或集中营,那你会怎么做?”
“双管齐下,”反正屋里只有自己和阿西娅两个人,索科夫就毫无顾忌地说:“一是派出精干的小分队,深入敌后去打听你的下落,设法对你进行营救。而另外一种方式,就必须要冒风险了。”
“什么办法?”阿西娅好奇地问:“会冒什么样的风险?”
“如果小分队也找不到你的下落,”索科夫咬着后槽牙说:“我就会想法联络曼斯坦因,用被俘的德国将军和你进行交换。哪怕为了此事上军事法庭,我也在所不惜。”
“我的天啊。”阿西娅听完索科夫的想法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米沙,为了我,而被送上军事法庭,这值得吗?”
“完全值得。”索科夫想起李云龙为了救老婆,都可以带着装备落后的部队,去进攻倭寇防御坚固的城市,从而使平安格勒战役成为网友们调侃的二战转折点。而自己指挥近十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部队,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婆被德国人抓走,因此不假思索地说:“只要能把你救出来,我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阿西娅的眼圈再次红了,这次是被索科夫的话感动了。她握住索科夫的手,感激涕零地说:“米沙,谢谢,谢谢你。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索科夫咧嘴笑了笑,说道:“阿西娅,你我之间还用说谢谢这个单词吗?我是一个男人,而你是我的妻子,男人本来就有保护自己妻子的责任。”
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阿西娅松开了索科夫的手,起身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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