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博戈柳博夫的这番讲述,苏博京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望着罗科索夫斯基,问道:“元帅同志,如果索科夫将军的报告里写的内容属实,那么就应该对巴托夫将军进行批评。”
“不要着急,军事委员同志。”但罗科索夫斯基听后却是摆摆手,对苏博京说道:“我打个电话给费久宁斯基问问,看他怎么说。”
博戈柳博夫听说罗科索夫斯基要和费久宁斯基通话,连忙拨通了电话。听到话筒里有人说话时,他就主动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方面军参谋长博戈柳博夫将军,你们的司令员费久宁斯基将军在不在?元帅同志要与他讲话。”
片刻之后,听筒里就传出了费久宁斯基的声音:“您好,博戈柳博夫将军,我是费久宁斯基。”
“请等一下,费久宁斯基将军,我马上让元帅同志来接电话。”博戈柳博夫用手捂住了话筒,对罗科索夫斯基说道:“元帅同志,费久宁斯基将军在线上等着与您通话。”
“费久宁斯基同志吗?”罗科索夫斯基接过话筒,贴在耳边,没有像以往那样称呼对方的昵称,而是直呼其名:“你说说你们夜间附近德军大德意志装甲军的情况。这件事到底是谁倡导的?”
费久宁斯基早知道纸包不住火,就算自己不报告,没准罗科索夫斯基也能通过特殊的消息渠道,知晓此事的。此刻听他问起,便如实地把事情的经过,向罗科索夫斯基进行了汇报。
罗科索夫斯基从费久宁斯基的汇报中,确认了第48集团军的那份报告是准确的,他点了点头,说道:“费久宁斯基同志,你做得对。正是因为你的无私,我们在伏击德军的战斗中,才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战果。”
苏博京等罗科索夫斯基放下话筒后,心有余悸地说:“元帅同志,幸好此事中有费久宁斯基将军,如果没有他以自己的名义邀请第48集团军参战,我想昨晚的伏击恐怕很难取得什么理想的战果。相反,参与进攻的部队,没准还会蒙受巨大的损失。你打算如何处置巴托夫将军呢?”
虽然嘴里这么问,但苏博京的心里?不这么认为,他知道巴托夫是罗科索夫斯基的爱将,就算做错了什么,也最多说他几句,而不会对他有什么实质性的处罚。这次的事情,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罗科索夫斯基完全有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
对于苏博京提出的问题,罗科索夫斯基沉默了许久,最后开口说:“我待会儿打电话批评巴托夫,以防止他以后再犯类似的错误。”
苏博京一听,一切果然如自己所判断的那样,罗科索夫斯基根本舍不得处罚他的爱将,就口头简单地批评几句就完事了。他沉默片刻之后,又试探地问:“那索科夫将军那里怎么办?”
“我给米沙打电话解释一下,”罗科索夫斯基颇为无奈地说:“希望他能通情达理,不在此事上继续纠缠。”
索科夫接到罗科索夫斯基打来的电话时,做好了挨批评的准备,毕竟让一辆德军坦克混进了自己的作战部队,还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亡。谁知对方一开口,却把索科夫吓了一跳,只听罗科索夫斯基说道:“米沙,真是对不起,这件事让你受委屈了。”
索科夫听后一愣,什么叫让自己受委屈了?不是应该批评自己,因为疏忽而导致一辆德军坦克混入队伍中间也没有被察觉吗?他迟疑了半晌,幽幽地说道:“元帅同志,我还以为您给我打电话,是准备批评我呢。”
“批评伱?!”罗科索夫斯基听后愣住了,随即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批评你?”
“难道您没有看我们送去的报告吗?”
“我就是看了报告,才特意打电话来向你道歉的。”
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索科夫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西多林,脑子里暗想,他究竟在报告里写了些什么,为什么元帅同志看完之后,不但没有批评自己,反而特意打电话过来向自己道歉呢?
“元帅同志,我不太明白,看完报告之后,您不是应该打电话批评我们的工作做得不细致吗?”索科夫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询问西多林在报告里写了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说:“但怎么会向我们道歉呢,我搞不明白。”
罗科索夫斯基虽然不明白索科夫为什么会这么说,但觉得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于是他做进一步说明:“你们在报告中提到,曾经向巴托夫将军提出了联合作战的请求,但却遭到了他的拒绝。如果不是费久宁斯基自作主张,让你们参与到这次夜袭战斗中,恐怕我们还无法对敌人造成如此的损失。”
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解释,索科夫立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感情罗科索夫斯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联合作战上,根本没有关注到一辆德军坦克趁着夜色,混进了作战部队中间的这种小事。
“米沙,”罗科索夫斯基继续说道:“巴托夫的这种做法,我心里很清楚,他就是担心你的部队抢了他的风头,所以这次夜袭行动,才有意迈过你,直接与费久宁斯基联系的……”
“元帅同志,您不必再说了。”索科夫打断了罗科索夫斯基后面的话,径直说道:“我能理解巴托夫将军的心情,毕竟夜袭打响之后,他的部队所承受的压力最大。而我们是尾随敌人行动的,在夜色中发起进攻,敌人很难组织起像样的抵抗。没准打到最后,我的部队伤亡不大,却取得不小的战果。而巴托夫将军的部队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但取得的战果却非常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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