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说得对。”维特科夫附和地说道:“正是由于敌人不敢在城区大量地使用炮火,而他们的坦克能起的作用也大打折扣,我们在城区的残余部队才能坚守到现在。”
“副旅长、参谋长,我有个感觉。”索科夫等维特科夫说完后,开口说道:“我觉得德军的炮击停止后,肯定会集中优势兵力向工厂区发起猛攻。你们都知道,工厂区这边的地势开阔,利于装甲部队的展开……”
“如果是这样,那就糟糕了。”没等索科夫说完,维特科夫就急急地说:“虽说工厂区里有几个师的防御部队,但他们部署在方圆几十公里的范围内,整体的防御力量就显得薄弱,德军真的发起大规模的进攻,我担心他们恐怕会守不住。”
“副旅长同志,”索科夫记得维特科夫来马马耶夫岗代理旅长之前,工厂区的防御工作一直是他在负责,此刻既然知道德军下一步的进攻重点是工厂区,他觉得有必要提醒对方,把自己的这个判断告诉崔可夫:“我觉得你应该把这种情况,向崔可夫司令员报告,以便他们能做出相应的部署。”
谁知维特科夫听后,脸上却露出了苦笑:“就算我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司令员,他又能怎么办?要知道,他如今手里连一个营的预备队都拿不出来了。”
索科夫见维特科夫不愿意给崔可夫打电话,不免有些着急了,他表情凝重地说:“副旅长同志,就算司令员同志的手里没有任何预备队,但假如他知道德军的进攻重点是工厂区,他就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来调整部署。”
“调整部署?!”维特科夫听索科夫这么说,不禁冷笑着说:“怎么调整,总不能从一个地方抽调兵力,去加强另外一个地方吧?”
维特科夫的气话,却给索科夫提了个醒,他使劲地点了点头,说道:“副旅长同志,你说得没错,如果工厂区的防御兵力不足,就只能采取削弱次要地段的兵力,用以加强重要地段的防御。”
维特科夫的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旅长同志,就算是次要地段,如果抽调兵力去支援其它的地段,那么这里的防线就有被德国人突破的危险。”
“在目前的情况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索科夫见维特科夫依旧不提给崔可夫打电话的事情,又继续向他解释说:“假如我们不想办法加强重要的地段,而是依旧采用这种平均使用兵力的方式,那么等遭到德军猛攻时,不光次要的阵地又丢失的可能,就连主要阵地也有可能守不住。”
索科夫的这番话,让维特科夫陷入了沉思,他的心里很明白,索科夫说的都是实情。有心向崔可夫通报吧,他又担心这件事被人上报到方面军司令部之后,会有人说自己“惊慌失措分子”,到处散布“失败主义论调”等等。
见维特科夫迟迟不说话,索科夫猜到了他为难的原因,便没有再继续强求他给崔可夫打电话,便主动表态说:“副旅长同志,我是步兵旅的旅长,这个电话还是由我来打吧,假如将来上级要追究什么责任的话,就由我来承担。”
看到索科夫伸手去抓话筒,维特科夫终于在心里下定了最后的决心,觉得只要守住斯大林格勒,就算自己受一点委屈,也是值得。因此他摁住了索科夫搭在话筒上面的手,表情坚毅地说:“旅长同志,这个电话还是由我来打吧。就算上级要责怪的话,我愿意和你一起来承担所有的责任。”
维特科夫对着话筒说道:“我是副旅长维特科夫上校,立即给我接阶梯教室,找崔可夫司令员,我有重要的情报向他汇报。”接线的通讯兵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帮他接通了集团军司令部。
听到崔可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维特科夫连忙说道:“司令员同志,我是维特科夫,我有重要的情报要向您汇报。”
由于有炮弹落在司令部附近爆炸,以至于崔可夫不得不扯着嗓子喊道:“我是崔可夫,维特科夫上校,你有什么事情吗?……说大声点,我听不清楚!”
“司令员同志,”维特科夫从听筒里听到了电话线另外一头传来的隆隆炮声,连忙提高嗓门说道:“根据我们的判断,敌人在炮击结束后,可能会集中优势的兵力,向工厂区发起进攻,请您早点做好准备。”
“等一等,维特科夫上校。”在此起彼伏的炮声中,崔可夫根本听不清楚维特科夫在说什么,只能对他说:“我到地下掩蔽部去接你的电话,这里什么都听不清楚。”
过了几分钟,崔可夫的声音再次从听筒里传出时,维特科夫从听筒里几乎听不到爆炸声了,看样子他是到了地下的隐蔽所:“维特科夫上校,你有什么事情要向我报告啊?”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根据索科夫中校的判断,敌人在炮击结束后,可能会集中优势的兵力,向工厂区方向发起进攻。”维特科夫深怕崔可夫听不清楚,因此高声地说:“他恳请我提醒您一下,适当地调整工厂区的防御部署。”
“调整防御部署?!”崔可夫听到维特科夫这么说,有些哭笑不得地反问道:“副参谋长同志,难道集团军现在的情况如何,你不清楚吗?调整部署,说得倒是挺轻巧,可是我该到什么地方去找部队呢?要知道,我手里甚至连一个营的预备队都拿不出。”
“司令员同志,”维特科夫等崔可夫说完后,小心翼翼地说:“索科夫中校建议,从那些次要的防御地带抽调兵力,去加强主要地段的防御。”
“简直是胡说八道!”崔可夫听到这里,不免有些生气,他大声地说道:“索科夫有没有在你的身边,立即把电话给他,我倒要问问他,什么是主要防御地段,什么是次要的防御地带。若是说不清楚,我绝对不轻饶他。”
“旅长同志,”维特科夫用同情的目光望着索科夫,并将手里的话筒递过去,“司令员同志要和你讲话!”
“您好,司令员同志,我是索科夫中校。”索科夫把话筒贴在耳边后,按照条令,恭恭敬敬地说道:“我听候您的命令,请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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