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什么人?抓谁啊?”
温彦博伸脖子仔细瞅那盒梅花酥, 完全想像不到这盒东西能跟凶手联系在一起。
秦远匆匆折回,让温彦博带上那盒梅花酥走。
温彦博应承,捧起梅花酥跟上。
温彦博带着一队人马,一路好奇地跟着秦远回家了。
温彦博在秦远的家门口跳下马, 就纳闷地回头看秦远,“我明白了,你料到凶手还会害你, 所以让我带人在你家设伏?”
秦远的马停在顾青青家门前,提醒温彦博走过头了。
“我们要抓的人在这边。”
秦远令衙差分成两队,一队将顾家团团围住, 另一对突袭进屋拿人。
破门后,屋里传来女子的叫声, 引来周围的邻居开门张望。
秦远厉声呵斥任何人不准出门,否则当同谋罪论处。百姓们吓得赶紧乖乖关门, 只好偷偷趴着门缝听动静。
随后不久,顾青青就被衙差押到院中央。
顾青青见秦远骑着高头大马在门口, 胆子大了些, 她不满地晃动肩膀,想要摆脱钳制她的衙差。
“秦大哥快救我,他们抓我!欺负我!”
温彦博一眼认出了顾青青,是当初和秦远一起去雍州府报案的小女孩。温彦博脑子有点懵了, 秦远之前跟她的关系好像不错, 现在好好地抓人家干什么。要说是这个小女孩犯下了这么多诡谲缜密的案件, 温彦博就更加不信了。
秦远让衙差们放了顾青青, 问顾青青她父亲去了哪里。
顾青青:“他说他去长乐坊的赵家干活去了,怎么了?”
“什么时候?”秦远追问。
顾青青想了下,“大概在我给你点心之后吧。”
人逃了,在秦远的意料之中。
秦远转头请温彦博派人去赵家找人,“人很可能不在那,但还是去看一下吧。”
温彦博糊涂地应承,吩咐下去。
秦远先命衙差去自己家厨房把捕鼠笼取来,再拿出那盒梅花苏质问顾青青点心的来源。
顾青青愣了下,心虚地不敢看秦远。
“快说!”秦远催促道。
顾青青的眼泪顿时在眼圈里打转,“你带这么多人来抓我,就为一盒梅花酥?我承认,我撒谎了,这点心不是我亲手做的,对不起!”
温彦博在旁听这话忍不住笑起来,然后疑惑地问秦远:“原来你不是要捉拿凶手么,就因为她骗你梅花酥是她自己做的,事情被我给说破了所以没面子?”
随行的衙差们也都觉得可乐,面上憋着嘴角不敢笑,心里却早已经笑疯了。
他们早听说这位秦主簿是因为讨了圣人的欢心才受封得官,最近温治中特意请旨把他讨到雍州府来,他们还以为这位秦主簿可能是个人才。现在看来,是他们想多了,那么大的男人竟如此跟小女孩斤斤计较!
这时,去取捕鼠笼的衙差匆匆跑回来了。捕鼠笼里正有一只四处乱窜的老鼠。
秦远掰下一块梅花酥丢进鼠笼里。
老鼠抽动鼻子凑近梅花酥,很快啃起来,眨眼的工夫老鼠四爪朝上,抽搐而亡,七窍流血。
大家看着这只死老鼠都傻眼了,场面顿时静默无声。
顾青青认出那盒梅花酥后,惊地张大嘴,她愣愣地看着死老鼠半晌儿,俩腿突然软了,蹲坐地上。
温彦博同样惊讶,面目严肃,眉头紧锁,看到死老鼠的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明白过来秦远为何跑来缉拿顾家父女。
“大胆!你竟在梅花酥上下毒,谋害朝廷命官。”温彦博立刻呵斥顾青青。
“这这这……我没有!”顾青青牙齿打颤,不停地摇头含泪望着秦远,她不信这是她是送的那盒梅花酥。
秦远让她冷静下来,仔细说清楚这盒梅花酥的来源。
“我阿耶说你当了官,我们该结交打好关系。但他没什么钱,只准备了盒点心,怕拿出手寒酸你看不上。他就把点心给我,让我说是我自己做的,这样就跟钱多少没干系了,是份儿心意,你肯定会领情。”顾青青眼泪哗哗地往下掉,“秦大哥,你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我送你的梅花酥怎么可能有毒,不可能有毒……对了,会不会是那个卖梅花酥的店家下的毒?你们去抓他!”
秦远看着受到巨大惊吓的顾青青,选择了沉默,没有回应她。他所知的真相远比有毒的梅花酥更恐怖,秦远现在认为当初谋杀顾青青的凶手就是顾父。但父杀女的真相太过残忍,没有哪个孩子愿意承受自己父母不爱自己的事实。
顾青青平时看似活泼刁蛮,似乎挺泼辣厉害的,实则是个遇见事儿就怕成软脚虾的胆小鬼。
秦远吩咐让衙差把顾青青带回雍州府,让她先冷静。
温彦博亲眼验证老鼠的死后,想到自己刚才差点吃了梅花酥,后怕不已。他现在觉得任何可能都不该放过,连同顾青青也怀疑了。
“你怎么能肯定不是她下的毒?说不准她跟他父亲合谋害你。”
秦远坚定地摇头表示不可能。
“花牡丹的案子结束后,顾青青就被他父亲送去梅花庵,今天才回来,很显然是他父亲嫌弃她碍事,如果是合伙就没必要送走她了。再者,她若知道梅花酥里有毒,给我投毒之后,她再傻也该晓得逃,不可能安分地在家等着让我们抓。
刚才她表现的样子温治中也看到了,就是普通胆小的孩子,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算计我的凶徒谨小慎微,怎么可能会用这么蠢笨的人做帮手。所,顾青青的嫌疑可以排除,她只是被她父亲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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