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起来,小圈帮是个很奇怪的组织。
面对外敌,这些人显得极为团结,在一些堂口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其余堂口甚至好几次不计代价,远渡千里前来拔刀相助;事后拂衣远去,不求任何报酬。
然而一旦没有强敌外伺,其名下十几个互不统属的堂口,却往往为了一些诸如为主营业务和地盘归属问题斗的不亦乐乎。
虽然都有一条红线在那画着,彼此之间轻易不能见血;但每次冲突之后,各处的诊所里多出来的一大票子鼻青脸肿或者肋骨折断的伤员却是不争的事实。
因此,同为小圈帮帮众,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你固然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其余堂口的兄弟,但你要说彼此之间的关系有多好嘛……却也未必!
指不定现在并肩奋战的两个人,在三天前还是互相把彼此送上病床的那个仇人呢!
故而,像石建和辛荣华这种明明是分属于两个带有竞争性质的堂口,再见面时却又如此紧密无间的中层干部,在小圈帮里委实罕见的很。
………………
“杨总,这是我的老战友,辛荣华,接下来的护卫工作主要由他负责!”见到杨铸和吕思思从面包车里出来,石建热情地向他介绍身边的中年汉子。
经过之前大半个小时的相处,他跟这位“杨长老”之间的关系熟稔了不少,趁着机会难得,他很想让自己的老战友也一并沾沾光——但凡这位杨长老回去后嘴上稍微提上几句,自己或者自己的这位老战友难说就会受益匪浅。
杨铸不动声色地看了看石建旁边这位浓眉大眼的国字脸中年人,伸出右手哈哈一笑:“辛香主,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辛荣华的表情有些奇怪,先打量了一眼杨铸那只一点老茧都没有的右手,这才不徐不疾地伸出手来握了握,脸上却略带调侃地笑了笑:“久仰大名?……杨总,我辛某人无名小卒一个,平素就是站在您面前,您也不会多看我一眼;所以……不知道您对我怎么个久仰大名法??”
听到辛荣华如此轻慢的做派,石建顿时急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赶忙解释:“杨总,我这老战友就是轴人一个,不会说话,当初就是因为嘴巴太臭,得罪了领导,这才没能留在部队的。”
“不过您放心,老辛的业务能力比我强多了,当初在我们连甚至能排在前三;有了他的保护,您这次的安全保障,就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了!”
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杨铸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看着一脸焦急,不断软话硬说地给自己老战友求情兼抬台阶的石建,心中思绪急转。
看石建这副生怕自己老战友“错失贵人”的做派,想必这人大概率是不知情了,否则肉都到了口上,决计不会还为以后的升阶事宜这么在乎。
同样的,也正是因为石建不知情,辛荣华这伙人才没有在见到自己的第一时间动手——毕竟石建这边即便排除闽东南堂口的人手,也足有十六七人之多;虽然双方人手比例堪堪达到1:3,但是这次出动的都是各个堂口的精英,单纯的人数优势未必能作准,一个不小心的话,指不定鸭子会飞掉。
评估出石建并不知情,杨铸暗地里长长舒了口气……只要这家伙跟辛荣华不是一伙的,自己终究还是尚有一丝生机。
只不过……貌似这丝生机不靠谱的很啊!
所谓人生三大铁,“一起扛过枪”无疑是男人之间最牢不可破的亲密关系之一了。
而从石建刚才第一时间把自己介绍给辛荣华,等到辛荣华出言挑衅之后,这货又第一时间帮辛荣华说话的表现来看,这两人的交情远比一般人想象的更深厚。
不管了,左右都得赌命拼一把,要不然自己今天就真的交代在这里了。
想到这,杨铸仿佛毫不在意地瞥了瞥以“换把趁手武器”为名,在那群闽东南堂口成员里挑来挑去的吕思思一眼,等到她距离某张不起眼的轿车不足6米处,这才笑眯眯地看着辛荣华:“如果放在以前,辛香主的名气自然少有人知;不过今天以后……情况自然不一样。”
“所以,那句久仰大名,就算是我未卜先知的贺词吧!”
石建闻言,以为杨铸是基于自身当下有求由于人,故而特意给自己的老战友一个台阶下,当下赶紧打了个哈哈,出言圆场:“杨总,不是我吹,老辛的业务能力放眼整个小圈帮,也绝对排的进前十;有了他贴身保护,您今天铁定能安安稳稳地回家;”
“今天,老辛能护着您这样的人物周全,传出去以后,必然声名大噪;以后任谁见到老辛,可不就得诚心诚意地寒暄一声【久仰大名】么?”
听到这记暗地里送给杨铸的马屁,辛荣华不自觉皱了皱眉,不过看了看石建偷偷猛丢过来的眼色,又想起今天的主要任务,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终究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侧身:“杨总,时间不早了,请吧!”
杨铸笑着摇了摇头:“辛香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么?”
听到杨铸话中有话,辛荣华表情略有些不自然:“杨总,事急从权,拉普拉塔十几个本地帮派正在闻风而动,我们自然是需要动作快一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