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容仔细观察手上的佛珠, 确定这是属于苏四方之物, 珠子上已经包浆了定是她日日诵经拨动所致。
然而上面的划痕是新的,而且这样庄严的一串佛珠上也不应该出现这些字母。
Human?
苏四方这么做一定是要传达非常重要的信息给自己。
这串字母有两层含义,如果按照汉语拼音来说, 是一个人名:胡曼?
如果是英文单词, 那么就是“人类”的意思。
穆容坐在床上摸着手中的珠子陷入了沉思, 再有一天半这个世界即将重置, 她的时间很紧迫,必须要快点弄清楚另外几人想要自己做什么。
“姐!”狗蛋扑到穆容的床上,手中拎着一个蚂蚱笼子。
“给你,我今天和猴子抓的,送给你。”
“谢谢。”
“狗蛋儿,姐这几天病的迷迷糊糊的, 这串佛珠哪来的?”
狗蛋歪着头看着穆容,笑着说道:“是冬梅姐送给你的。”
“冬梅姐?是谁?”
“就是大地主刘家的独女, 上个月和吴兴民成亲了, 发请帖请全村的人去吃流水席,娘没去也不让我们去。”
“为什么?”
狗蛋收敛了笑容,直勾勾的看着穆容:“姐, 你有点奇怪哦。”
穆容紧张起来,就怕许狗蛋也像李氏似的, 突然变了模样然后杀死自己, 她强自镇定, 笑着回道:“我这几天头脑不清楚, 没说出来是怕娘担心。”
狗蛋的双腿一甩一甩的,他低着头看着摆动的双足,穆容看不清楚狗蛋的表情。
良久,狗蛋再次抬起了头,澄澈的目光如故:“行吧,就告诉你好了。”
“嗯!”
“咱爹是吴家给医死的,爹死了以后娘就不许我们和吴家人来往了,平时咱们生病都去找杜伯,他靠打猎为生懂些草药,咱家的几亩田地有一半是租刘家的,爹去世后刘家免了咱家三成的租子,这串佛珠是冬梅姐送给你的,前几天她过来看你,见你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就摘下了佛珠套在你的手上,说这个珠子很灵能保佑你早日康复。”
“吃饭啦!”
狗子跳下了床,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晚饭时上演着一模一样的剧情,不过这一次穆容谎称自己没有胃口把所有的鸡蛋都给了狗蛋。
吃完了饭,穆容对李氏说道:“娘,我想和狗蛋出去走走,行么?”
李氏断然拒绝:“日头都下山了,你们俩谁也不准出去了,洗洗睡觉。”
狗蛋对着穆容挤了挤眼,踮起脚尖在她耳边说:“姐,你想出去啊?”
不知为何,穆容总觉得狗蛋的这句话另有所指,听的她背后凉飕飕的。
“在家里躺了这么多天,身子酸软无力想出去走走。”
“那我明天带你出去玩吧。”
“好。”
穆容坐在院中看着夜空出神,这个世界好真实,连天空都这样逼真。
“姐,娘喊你睡觉。”
“知道了。”穆容却没有动。
狗蛋坐到穆容身旁:“姐,你有心事?”
“为啥这么问。”
“你是不是想嫁人了?”
“咳咳咳……”穆容一口气没倒上来,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娘说你身子不好,咱爹去的早她想多留你几年,过两年再给你说婆家。”
“你这小脑袋瓜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我才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
“大丫,狗蛋快点进来睡觉,说什么悄悄话呢?”
“娘,你先睡吧,我和狗蛋一会儿就来。”
李氏进了屋,穆容转头看了狗蛋一会儿,心中涌出伤感:如果狗蛋躲过了那场浩劫,他现在应该是儿孙满堂的年纪或许已经不在了。
只可惜他永远的停在了十岁,被困在这个扭曲的维度中,外面早已沧海桑田。
“狗蛋,你去过外面么?”
“去过啊,每年娘都带我们到镇里赶集。”
“比镇子还要远的地方呢?”
狗蛋摇了摇头。
“姐真想带你到外面去看一看。”
穆容苦涩一笑,狗蛋不过是一抹冤魂,说不定会随着这个世界的瓦解而消失,自己在说什么傻话呢?
“狗蛋,姐和你商量个事?”
“啥?”
“明天别出去玩了,在家陪姐呗。”
“不行啊,我明天都和猴子约好了,咱俩要上河边去摸鱼。”
穆容压下杂的情绪,拍了拍狗蛋的肩膀起身向屋里走去。
找到八咫镜后,她要问问桑桐和苏四方,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里面的鬼魂再入轮回,这样无休无止的重复死亡实在是太残忍了。
第二天,穆容和李氏打好招呼出门,她缓缓的走在前往村东头的土路上。
再有几个小时世界就要重置,八咫镜依旧杳无音讯,她想见一见桑榆,就算是自私一回吧。
留给她的时间太紧了,每次重置只有一天,让穆容深感无力,她现在只想知道桑榆过的好不好。
赵铁山家并不难找,穆容站在篱笆外看到了正在扫院子的桑榆。
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穆容的心情却经过了一番复杂的转变,先是放了心,然后涌出一股委屈,最后又恢复平静。
明明才几天光景,她却感觉好久没见过桑榆了。
桑榆恰好转过身,放下扫把走了出来。
“你好,我是……”
桑榆伸出纤纤玉指点在穆容的唇上,轻笑道:“我知道。”
穆容回头看了一眼,周围并没有人:“你还好么?”
穆容顶着这副瘦弱的身体要比桑榆矮上小半个头,桑榆自然的将她拥在怀中:“你可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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