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容又起身寻找其他的乘客, 这最后一节车厢里算上自己一共有九名乘客。
除了自己之外, 所有人都同之前那位先生一模一样,口鼻眉梢挂霜,气绝身亡!
凭着职业的敏感, 穆容知道这一切并不寻常。
她掏出手机上面显示没有信号, 又拿出特殊事件处理局给的卫星电话, 这部手机在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使用, 可奇怪的是号称可以超长待机十年并能克服各种恶劣环境的特制机,居然没电了!
穆容跌跌撞撞的跑到车厢门处,刚抬起手门上便传来一阵结冰的声音,锐利的冰刺布满整个门板,就连一旁的消防按钮也被冻死了!
穆容抬起腿猛踹车厢门,冰碴飞溅, 脚踝和膝盖都痛了,大门却纹丝不动。
“好冷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穆容一阵头皮发麻, 她捏了捏颈间的吊坠深吸一口气, 向声音的方向走去。
“好冷啊。”
穆容来到一处空床前,声音是从下面传来的。
“谁在里面?”
“好冷啊。”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床底下爬出一位四五岁的小男孩, 男孩身上的衣服又脏又旧,窗外墨色般的黑夜不见一丝光亮, 车厢里的灯光也很暗, 依稀能看出衣服原本是花花绿绿的颜色很是鲜亮。
男孩胸口的衣襟油光发亮胳膊上戴着深蓝色的套袖, 应该是这孩子平时好动调皮, 家长给准备。
小男孩的身高尚不及穆容的腰部,冻的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穆容心中的惧意去了几分,恻隐之心又起。拉起小男孩回到自己的位置将他抱到自己的床上扯过被子裹住,在外面搂住了他。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躲在床底下?你家长呢?”
男孩听着穆容温柔的语气,身体不再哆嗦了,脸色却还有些难看,他看着穆容眼中闪过深深的恐惧与不安:“我在捉迷藏。”
“捉迷藏?你父母呢?”
“妈妈带着我和妹妹坐火车去找爸爸,邻居说爸爸在南方娶了新妈妈。”
穆容听完心中一沉:这车厢里除了自己和小男孩没有生还者了:“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孟小军。”
“你妈妈睡哪个铺子?”
男孩裹着被子往穆容的怀中拱了拱,摇了摇头。
“那你妹妹在哪里?”
男孩的身子动了动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向车厢的另一边指去,开心的说道:“在那边!”
穆容顺着男孩指的方向看去,奇怪的是她竟然能“透过”一层一层的卧铺看到了站在车厢尾部的小女孩。
穆容猛地扑到了对面的铺子上,警惕的盯着自己铺子上的男孩。
那个小女孩穿着一件红色背带裙,看上去只有两三岁的样子,可她的头上赫然有一个碗大的缺口,里面空空如也。
再看男孩也变了样子,脸色青紫嘴唇乌黑对穆容咧嘴一笑:“姐姐,捉迷藏么?”
一道白光刺的闪过,穆容捂住了眼睛,阳光顺着她的指缝透了过来。
“热乎粘苞米~面包,盐汽水,瓜子,香烟嘞,有没有需要的?”
“旅客,麻烦抬下腿。”
穆容放下手,看到一个拖布头抵在对面旅客的鞋子边上,周围的景象全都变了,乘务员穿着纯绿色的服装正礼貌的对她笑着。
“热乎粘苞米~面包,盐汽水,瓜子,香烟嘞,有没有需要的?”
“苞米多少钱一穗?”
“三毛钱一穗,五毛钱俩。”
“给我来俩吧,挑大的啊。”
穆容环顾一周,这节车厢变成了硬座旅客的衣着颇具年代感,年龄稍大些的大多穿着军绿色和深蓝色工装,年轻男人穿着尼子大衣夹克衫,还有的烫着大波浪的头发。
“有什么烟?”
“大生产,大前门。”
“拿包大生产。”
“八毛。”
那人拆开包装自然的在车厢里抽了起来,周围的旅客的脸上也是一派自然,从衣着和物价上判断,应该是上个世纪□□十年代。
火车正路过一大片麦田,不少麦子已经被割倒了,成捆堆在田垄间。
正午,车厢里弥漫着香味。
大多数旅客都自己带了吃的,坐在穆容对面的人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纸包,打开是几片切肉和鸡爪,拧开一瓶二锅头吃了起来。
他吃的极香,一派享受看的穆容条件反射的咽了咽口水。
美滋滋的喝了三杯,又拿出一个银色的铝饭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烟丝,慢悠悠的卷了一根,用火柴点燃抽了一口。
穆容知道眼前的一切,很有可能就是刚才那对兄妹的过去。她搂着背包搜寻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那两个孩子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火车慢悠悠的开着路过了几个大站,车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可还是没有那两个孩子的身影。
天色渐晚,穆容决定去找一找,这是最后一节车厢倒是和她现实中所处的环境相似。
穿过三四节车厢,再往前走就是卧铺区了,车厢的连接处站着一个正在打电话的女人,吸引了穆容的注意。
这个年代的手机还叫“大哥大”,据说一台要上万,用得起的人屈指可数。
穆容没有久留,女人的面对着车门掩着嘴巴,声音很低显然是不想让人听见。
女人吸了吸鼻子:“我二哥说的是真的吗?你在南方到底有没有别的女人?”
……
穆容在下一节车厢里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声音,孟小军和他的妹妹,两个孩子正乖巧的坐在铺子上,一人手中拿着半穗苞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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