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靠在门口, 冷静地回忆和温时雪相处的点点滴滴,有过恋爱经验的她,终于发觉自己沉沦在这段时间里的心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为什么温时雪能比别人更自然地留在她的世界, 为什么她会不自觉地包容温时雪的所作所为, 任由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自己得寸进尺——因为喜欢。
就在不知不觉间, 她喜欢上了这个比她小七岁的人。
她懊恼地扶着额头, 只觉得荒唐, 下意识想要否认这个现实。
七岁, 温时雪整整比她小了七岁, 对她来说还是个孩子,她怎么可以喜欢一个孩子?最重要的是, 温时雪可是她恩人的孩子,她怎么能对恩人的孩子动这样不干净的念头?
要是被温叔孟姨知道了,他们一定会很难接受......
细白的长指没入黑如鸦羽的发丛, 手心下的眼睛眸光沉沉, 缀在眼角的泪痣犹在沉默中美得不可方物,纠结复杂的感情在眼底像疯长的野草般蔓延。
秦蓁,你太荒唐了......
千不该万不该喜欢上这个小孩, 这个......喜欢男人的小孩。
——温时雪喜欢男人。
秦蓁愣了一愣,寥寥七字如流星般划过她的脑海, 顷刻点醒了她, 为她这份感情指明了归宿——放下它, 藏好它,让它永不见光。
她和温时雪注定是两条路上的人, 在未来的日子里, 她或许还要以前辈或者朋友的身份出席她和另一个男人的婚礼, 为他们送上祝福——她们永无可能。
秦蓁清醒地意识到这件事后, 沉重地闭上了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就藏吧。
她可以把自己喜欢女人的秘密藏到三十岁,就一定可以把喜欢温时雪的秘密藏得更久更久,不让任何人发现,包括温时雪。
既然如此,这就表明了一件事,她必须一如往常地对待温时雪。温时雪的情感远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对一切都无所谓,她很敏感,也会小心翼翼地观察身边人是不是生气了,所以一旦她对她的态度变得疏离,就一定会被她抓住,无处遁形。
而且温时雪经历过那样不公平的事情,比任何人都更渴望信任,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抛下她。
所以就这么维持下去吧。她想。直到温时雪找到那个能照顾她一辈子的人再松手......
她艰难地做好了决定,亲手为自己这份喜欢判决死刑。之后思来想去,仍觉得自己荒唐得让人发笑,坐在房里懊恼不已——这是她这些年以来,犯过最大的失误。
温时雪还在外面慢腾腾地吃瓜子,手心里满是甜甜的奶香味。她一想起这是秦蓁给她剥的,就觉得连秦蓁都是香甜的奶香味,突然就很想把脑袋埋进秦蓁的怀里狠狠地吸一口。
她捧着那把越变越少的瓜子,一边看一边吃,眼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秦蓁相信她,还给她剥了瓜子......
这么温柔的一个女人,究竟会有谁不会喜欢她?
温时雪突然想起秦蓁的前任,眼中的笑意不知不觉地淡了几分,转而好奇起来,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子才能夺得秦蓁的喜欢,能名正言顺地霸占秦蓁?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向上一转,盯着顶上的灯想:秦蓁以后又会找怎么样的女朋友?
她很好奇,也发现自己对秦蓁的事情变得也来越好奇。
因为是朋友吧。脑海中冒出这个原因,温时雪挑眉,毫不怀疑其它,抓了几粒瓜子丢进嘴里,也没有别的原因了。
温总:再问就是人类的本质都是爱吃瓜的猹!纸片人也是!
她把瓜子吃完,拍干净手,做完睡前洗漱工作后轻轻叩响了秦蓁的房门,有礼有貌地说:“老秦,我瓜子吃完啦,我去睡觉了,晚安。”扭身心情灿烂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赚到林佳俞这个大客户,还有人能分享自己碰到的乱力怪神的事情,让自己从孤单的泥潭里挣脱出来,她发自内心地觉得没有哪一天会比今天更值得她高兴了!
秦蓁站在房门之后,正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今晚的她时就听见那一声晚安,像是一个无意递过来的台阶,放了她一条生路。
“晚安。”
秦蓁轻声回应她,哪怕她已经听不见,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我是不是没问她男主女主是谁?
......
“嘀嘀——”床头的闹钟响了第三次,窝在被窝里的人还没成功起床。
温时雪双臂一拢,用枕头堵住两边的耳朵,连睁开眼睛都不舍得,执着地坚守赖床大业,不忘初心。
直至有一只棱骨分明的手帮她按停了吵闹不休的赖床绊脚石。在工作日里,她的房门一向不锁,因为这样方便秦蓁早上过来充当活闹钟,监督她起床。
秦蓁站在她的床边,一如往常地开口催促:“时雪,该起了。”
她嘴里发出两声哼哼,反将被子扯过脑袋,浑身都软塌塌的,像是快要在这张床上融化了。
秦蓁没有办法,只好伸手把被子拉下来,弯下腰去好声好气地哄:“听话,快起床刷牙洗脸,你还要吃早餐。”想了想,又道,“明天还可以继续赖。”
最后这句话说动了温时雪,她动了动身子,裸露在空气里的那一截后颈光滑雪白得像一块美玉,身体松软地伸臂在半空中一捞,准确无误地揽住了秦蓁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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