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寺经历了一场彻底的大换牌.然而新旧势力更替,却并没有产生大的反弹,天音寺也没有真的因为魏雳之和慕璃的擅闯和杀伐而与之为敌,究其原因,除了因为二人实力及背后的势力让人忌惮以外,最重要的是:
新任主持去世后,原来退下的老主持浮序大师再次上位,再立羽寂为佛子了。
这样一来,慕璃一行的行为就从入侵变作了扶正,恰如人间朝代的清君侧,原来的主持本就是通过一些计谋和血腥的手段上任的,也就是本来就得位不正,因此本就德高望重,且有一定人脉的浮序大师归来,便没有那么突兀和闲话好说。
这说到底也不过是天音寺的家务事罢了。
说难听点就是一场自家人打自家人的大戏!
只不过这次主持的交接闹的动静有点大,且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难看。
却也比任何时候都简单了。
天音寺的庙宇规模也在这场战斗中毁了大半。
所幸主力都在前线。留守的人,并没有太多值得心疼的精锐。
等羽寂极富手腕的将寺内事务都平定后,慕璃终于有时间和羽寂好好谈谈。
大雄宝殿已毁,三人来到一偏殿的耳房里坐着开会论事。
浮序大师去养伤了,应龙衔着束妖锁,束妖锁拖着想要逃跑的妖魔再次飞入塔中壁画里,无羽寂传召不轻易出来,又有其他原本在佛塔闭关的太老出手降魔。
故梵天塔虽毁,却并未放走妖魔,加剧战事,铸成大错,
魏雳之有时候忍不住想,慕璃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会如此,才让他放开手脚去在大前方吸引视线,料定了他就算杀几个人都不会出事?
此女心机确实令人心惊。
但魏雳之不知道的是,当慕璃带着羽寂和刚复活的浮序大师从梵天塔中出来时,还真是吓了一大跳。
塔外真是一片狼藉,和初来时这一片寺院的宁谧安详形成鲜明对比。魏雳之大开杀戒的样子也着实让慕璃心惊肉跳。
她几乎从未见过魏雳之杀人,最多看见他与妖魔战斗,或者说当他还是原来的蓬莱翾殊君时,待人处事,自恃身份还是有所顾忌的,讲究维护天下大义,不到万不得,是不会轻易杀人的。
但如今的魏雳之……此前,用神识探到的时候,青年男子在一片坍塌的佛殿中大杀四方,长发飘飒,宽袍飞舞,宛若一尊嗜血的修罗,一张脸俊美无匹又冷若冰霜,令人胆寒。
仿佛他眼中的世界只剩下黑白灰三种色彩,唯独那双眼睛,幽深暗沉,犹如两汪黑色的漩涡,似是能吞噬掉整个天地,实在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恰如当初在水底时的凶恶场景,他的奈何剑直指她的脖子,满身的狠戾与愤怒,毫不留情,也在那时,她才对蓬莱的翾殊君有了一个清晰的,第一次的认知。
他到底是修无情道的。
因此,她会死的,会死在他手上的!
那时,他要她的命,多么残忍,每每想到,都让人胆战心惊,因此她不得不用卑劣的手段让他维持住失忆。
其实现在回过头来想想,魏雳之一开始的失忆也太巧合,灌愁海水底又距离销魔窟那么近,魏雳之醒来时真正失忆的原因,没有尉迟作祟,慕璃也是不信的。
想到此处,她不免再同情一把魏雳之,这天下还真是处处在为难他。
连堕神天道都在伤害他。
当然这只是慕璃的猜测,也许魏雳之一开始的失忆就是魏雳之受伤太重所导致的也说不定。
“怎么了?”魏雳之注意到慕璃脸色微白,有些出神,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右手腕。
慕璃摇头,“没什么,可能是刚才在塔中待久了。”她抽回被魏雳之握着的手,往羽寂处位移了几步,期望万一魏雳之又要嘎她的时候,羽寂能拦着点。
毕竟,随着百鬼的收服增多,慕璃也渐渐的察觉,翾殊君有点不对劲了。
慕璃对着魏雳之勉强的笑笑,笑容依旧艳丽,配着蒙住的眼睛,有种禁欲的性感,让人忍不住撕下她的蒙眼缎带,一窥究竟再狠狠怜爱。
魏雳之眯起眼睛,盯着慕璃的眼睛,目光闪烁,喉结上下滚动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羽寂咳嗽了声,打破僵局:“多谢你救下我师父,并……助贫僧等夺权?”
羽寂大概回忆了一下刚出来时的场面,当初那些逼迫他的同门死伤大半,害的师父成为活死人的大长老和主持也只剩下几缕真魂,几乎都没有他出手的余地。
不过作为天音寺的弟子,他也没有立场出手,不然便是背叛师门,也会辜负师父一片苦心,师父到时候就白受罪了。
慕璃这么一横空出世,阴差阳错,因祸得福,羽寂也算是有点手腕,和浮序大师一起以雷霆手腕重整天音寺,召集僧众,一番权利交接后,天音寺非但没有成为慕璃及其背后的离微门的死敌,反而因为羽寂和浮序大师的关系成为了恩人,相交好了!
慕璃和翾殊君,可是帮了浮序主持和羽寂佛子归位的大好人啊!
“举手之劳。”慕璃挥挥手道:“不过你既然出来了,按照约定,就要奉我为主了。”
“这是自然。”羽寂早已换了身衣服,不同于水牢里的脏污,身着福田格锦襕袈裟,水蓝长衫内搭衬托得身姿挺拔,鎏金的腰带缠着楚楚的纤腰,虽然比从前瘦削了许多,身体上也有不少伤痕淤青,然而,当日光晃眼,透过厚重的云层照射在他身上时,他明明是一本正经的端坐着的,却俊俏得和尚不像和尚,圣僧不像圣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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