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般的魏雳之,在原书中虽最终成了反派,但他却是个非常恪守原则的人。
从拜入蓬莱起,一直是被高层寄予厚望,以正道楷模路子培养和严格要求着的,故而不奇怪其有着身为道尊的最起码自觉,他是有着匡济天下的胸怀志向的。
很多时候,他虽不善人际,可他的言行举止分明比任何一个正派人物还正派,他虽修的是无情道,对一切都淡漠如过眼云烟,令人望而生畏,却也代表着他让自己逐渐和天地法则一样,对万事万物都是公平公正,极致的冷情,却也极致的仁义和有责任感。
所以,哪怕他此前通过慕璃的记忆,误以为她接近他可能并非好意,却还是愿意坚守最初约定的诺言,硬闯月神墓,费心找来须弥芥子,将仙灵眼保存其中,全须全尾的给她。
哪怕,他知道自己的哥哥千方百计的要害他,在多年前本有机会将魏律之彻底了断,却还是因为顾念蓬莱太上的恩情、顾念兄弟一场,没有将其赶尽杀绝,并且甘愿陷入魏律之的阳谋,离开修真界,来这偏僻的犄角旮旯处灌愁海,镇压九幽百鬼(发光发热)来了。
所以,若在书里他不黑化,而是继承了蓬莱的话,无疑对正道对天下是最有利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个可以任人欺辱的冤大头。
他有脾气,脾气还不小,黑化的时候足以毁天灭地。
……
“本尊已践诺,嫂嫂可速速离去矣。”大殿之上,月白色锦袍的俊美青年凌霜傲雪,漠然无情的开始逐客,嘴角牵动的嘲弄极为含蓄,明明是冰冷的讥诮,可由他做出来,竟有种别样的风情。
而且,他那一声嫂嫂实在叫得慕璃心头发颤,耳朵发烫,以至于慕璃很轻易的忽略掉了他语气里的冰霜,却也因为他两次这样的别捏的称呼,慕璃心中表示,她有一句优美的中国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们之间的关系比慕璃想象得还要疏远啊。
可他替她拿回了眼睛,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慕璃没办法摸清他的心意,心中不太畅快。
但想到魏雳之给他的好处,便觉得自己应该大方些,不要和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木头人计较,毕竟拿人手短不是?
何况,她还想在逍遥宫多赖几天闭关突破呢,昆吾经上也有些不懂的想要请教这个功法创始人,总而言之,就算那称呼听得很不舒服,硬刚总是不明智的。
荔枝当头一把刀,没有人比她更懂什么叫徐徐图之,以退为进。
想到这里,慕璃笑道:“那行,我们就先走啦,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她说话时,远天的霞光从雕镂的窗子漏进室宇,落到她过分白皙的脸上,平添三分惊人的清艳。
魏雳之意外于慕璃没有过多的纠缠,毕竟从她被渺殊君带上蓬莱时,她给他的印象就并不十分好,哪怕后来她后来到如今的转变让他略略的改观,可不意间看过她记忆的魏雳之,很快将这份好感降回了冰点。
加上,她总是和他的哥哥一样,会非常自然本能的从他手里拿走任何可能的好东西,从前则灵硬是塞给她的十个纳戒的宝物就算了,现在她拿走须弥芥子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理所当然,这几乎让翾殊君肯定,慕璃就是魏律之的棋子之一,取代被他拒绝惩戒了的渺殊君,来此地另有图谋。
这是个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的女人。
他对自己说。
她的企图、她的理想,他已经看透,便是全然充斥着势力和庸俗。
即便她笑起来很是晃人心神,还有一双曾被她舍弃了的天道馈赠:仙灵眼。
所以,魏雳之以为慕璃会为了她可能的计划再对他纠缠一番的。
可是她没有,她说,她现在她就要走了,毫无留恋的,她来此地,真的只是为了拿回她的东西。
“……”
慕璃和翾殊君稍作告别,就带着温弦跟着则灵一起出去了。
不过由于则灵毕竟是魏雳之的坐骑,所以慕璃他们这次很给面子的没有大摇大摆的坐到则灵身上,乘着则灵离开。
魏雳之安静的坐在殿内,看着慕璃的身影一点点的变远变小,看着她身后跟着的另一个俊朗青年,那人琥珀色的眸子看向慕璃时,满目的狂热情意,说不清内心什么感受。
此时,翾殊君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开始吐纳,再次恢复了入定状态。
而他盘坐的高台上的蒲团下,正随着他的入定,隐约流转着奇诡的光华,而地面上也浮现出多个散着荧光的复杂八卦阵图不断的旋转,同时,滔天的灵气从翾殊君的天灵盖处汇聚于丹田的位置,而后,又化成数道能量的细线,钻入阵图,没入镶嵌着瑰丽宝石的地下。
与此同时,被混元山的结界隔绝在外的灌愁海开始剧烈的晃动,山外灰尘碎石落下,沉入海里,带来无尽雷霆与黑雾喷涌而出,遮天蔽日,愁云惨淡,使人毛骨悚然。
却又在下一秒,随着魏雳之的银色灵气缠入,来自阵图的道场渐成规模,一片轰响之中,所有的异象又刹那间被吸入海底,星河日月再次闪耀而出,海面平静得彷佛什么也没发生。
但此时若有修真者开启灵视,便能发现,灌愁海底,竟有着数百道模糊的黑影,看不清是人是兽,呲牙咧嘴的徘徊在无法摆脱的水之封印之中,不时传出凄厉的咆哮,凶威盖世,伺机冲撞封印,每撞击一次,便能看到灌愁海上掀起滔天的海浪,金色银色的封印之咒也为此疯狂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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