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津租界的一条商船顺江而下。
从山西境内想要抵达津租界,除去空运之外,走黄河水路是最为便捷的,更能避开中间日军的层层把控,避开中日双方的战火波及。
这商船很大,上有两层木楼,船上一共插着四顶迎风而展的国旗。
十三道红、白相间的宽条组成,旗面左上角为蓝色长方形,其中分九排横列着五十颗白色五角星。
用那位美国商人还算流利的中国话说:“我爱我的祖国,爱我的祖国的强大,我的祖国也深爱着我,Oh my god,你乞求上帝,可上帝也救不了你,子弹会把你贯穿,炮火会把你撕碎。”
“但我的祖国可以,当我把祖国的国旗插在商船四周,战火会离我们而去,即便是最凶残的日军也会敬而远之,这就是我的强大的祖国。”
“徐先生,我很庆幸我是一个美国人,特别是处在你们国家的战火之中,我感到尤为庆幸。”
徐子杰笑了笑。
准确的说是孔捷,徐子杰是为了隐蔽身份所用的化名。
“约翰,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我坚信,总有一天,我的祖国也会这般强大。”
“哪怕她此刻正在遭受侵略?”
“是的!”孔捷道。
“哪怕你们已经丧失了半壁江山?”
“是的!”孔捷道。
“好吧,徐先生,我相信,中国是一个神奇的国度,或许她会再创造出奇迹。”
“是一定会,这不是奇迹,而是必然!”孔捷断然道。
约翰笑道:“即便是徐老板你这样的商人,也在担心着国家的命运吗?”
孔捷道:“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商人也不例外。”
“好吧,你赢了!”约翰摊了摊手。
……
一天前,徐轻年找到了自己的父亲徐奉公,转达了孔捷所托。
徐奉公当即暗中运作,找到了那名与其有过多次愉快合作的日本商人,又通过那日本商人找到了美租界的商人约翰。
约翰得到的信息是,老朋友介绍了一位大商人给他。
于是,约翰和孔捷就顺利地在私底下见面了。
“约翰·木森普·迪恩”约翰开口,说的是汉语。
孔捷笑道:“这么长的名字我可记不住,我们中国人为了表示亲近,会直接叫名,我还是叫你约翰吧!”
让约翰惊讶又惊喜的是,孔捷说的竟是英语,尽管算不上流利。
“天呢,徐先生,你会讲英文?”
孔捷自然不会告诉约翰,自己在上学那会儿,小学、中学、高中,学了十来年的哑巴式英语,第一次派上用场竟是在眼下!
“约翰,我想这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正如你也会说汉语一样。”
孔捷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但是相比于一个只会说英语的美国人,我更喜欢还会说汉语的约翰。”
约翰愉悦道:“徐先生说的实在太好了,相比于一个只会说汉语的中国人,我更喜欢会说英文的徐先生。”
孔捷笑道:“不过我建议我们还是用汉语,入乡随俗嘛!况且约翰你的汉语可要比我的英文好得多,哈哈!”
商人逐利。
初次的会面,第一印象同样很重要。
孔捷利用自己会说英语的技能,迅速地拉近了与约翰之间的关系。
两人相谈甚欢,双方迅速达成意见,表示将在日后的多项生意上进行大力合作。
之后,孔捷表示想要去津租界看看,或许可以与美国商人在租界内的工厂进行合作。
打通从津租界售往内地的销售通道。
美商所开的工厂,生产的各类生活产品,无论是在国统区还是在日占区,都是有相当大的市场的。
有钱赚,约翰自然不会拒绝。
也就有了眼前这一幕,孔捷带着突击队成员们,伪装成商人,然后运输了一批鸡精、香烟、土产等商品。
顺便登上了约翰的商船。
突击队队员们携带的武器装备就藏在这批商品之中。
……
商船的甲板上,孔捷与约翰并肩而立,两人看着船底崩腾不息的江水,沉默了片刻,约翰突然问道:
“徐先生,冒昧的问一下,你是在为军队暗中奔波吗?”
孔捷稍怔,不动声色地笑道:“约翰,为什么这么问?”
约翰笑了,“感觉而已,从你的话语之中,我感觉的出来,你并不像是一个纯粹的商人。”
孔捷也不否认,说道:“皮之不从,毛将焉附,如果国家沦丧了,即便是最会趋利避害的商人,又能躲到哪里去呢?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
“我虽然是个商人,可如果能帮助那些正在前线拼杀、保家卫国的军人,我想我不会拒绝。”
说到这里,孔捷笑道:“约翰,你该不会跑去向日本人告密吧?”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约翰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跳脚反驳道:
“徐先生这话大错特错,如果我的祖国遭到侵略,即便我是个商人,我也会拼尽一切帮助自己的祖国。”
“日本人这些年越来越放肆了,即便是在租界也表现得越发狂妄,去年他们就曾借助汉奸在法租界内被害的由头,打压法租界的商人。”
“就连我们美租界也经常受到日军的压迫,甚至强行进入租界进行搜寻,借口说有抗日分子逃进了租界。”
“I dislike the Japanese!!!”
约翰大骂,愤怒的连母语都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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