碣石山的游览完毕之后,朱常洛将万历皇帝送到了行在的寝宫,就匆匆的离开了。
这时候,王锡爵,王家屏,沉思孝,董其昌等四人还在北戴河行在的议事堂等着他呢。
离开了万历皇帝之后的朱常洛,没有一丝停留就直接到了行在的议事堂中。
王锡爵等看到朱常洛回来,他们立刻行礼道:“臣等参见殿下。”
朱常洛快步走到堂中自己的位置上,说道:“平身。”
接着朱常洛继续问道:“你们议的怎么样了?”
王锡爵和王家屏对视一眼,然后回道:“臣等建议,趁此时机应该速战速决,解决朝鲜的倭寇。”
朱常洛不置可否,又对着沉思孝和董其昌问道:“二卿的建议呢?”
沉思孝不懂军事,他和董其昌对视了一眼,董其昌站了出来。
董其昌是为数不多,真正知晓朝战战略的人。
董其昌道:“臣不敢苟同内阁的建议。臣认为此刻的倭寇属于哀兵,丰臣氏的暴亡,虽然在一定程度会打击倭寇的士气。但是,此刻若大举进军,可能会导致倭寇发泄式的反击,并不利于我军现在的大好形式。”
“臣建议,此刻我军应该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在到合适时机,一战定乾坤!”
朱常洛嗯了一声,说道:“内阁和军机处说的都有道理,这样吧,我们再等一下邢玠的回复。孤已经传旨让邢玠到山海关述职。孤要听一听他对朝战的看法。”
王锡爵和王家屏愣了一下,两人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在心理上,两人都是渴望着入朝战争可以早些结束的。
因为,朝战的结束,对二人的好处也是巨大的。
朝战结束了,军机处的权力就会被相应的削弱,内阁就会立刻压住军机处一头。
所以,两人决定再争取一下。
王锡爵道:“殿下,朝鲜王也上疏了,他认为此刻正是倭寇虚弱的时刻,他在奏疏中言道,他会召集举国之兵,助大明天兵一臂之力,彻底荡平倭寇。”
“臣认为,此乃千载难逢之良机,应该准了朝鲜王的建议,让朝鲜王下令召集朝鲜全国军民一道抗倭。”
朱常洛看了王锡爵一眼,王家屏也立刻跟在其后道:“臣附议元辅的建议。”
这时候,就算是不懂军事的沉思孝也醒悟过来,王锡爵和王家屏的如意算盘了。
沉思孝也立刻出列说道:“臣有异议,刚刚董尚书说的很对。此刻的倭寇是哀兵,我大明应该静待战机,不可轻功冒进,导致本以大好的战局发生意外。”
“况且,朝鲜不足信。臣虽不通军事,但是,两次朝战,臣都有参与的。两次倭乱,朝鲜都没有组织起来一次有效反击,都是一触即溃,险些丧土亡国。”
“若是准了朝鲜王之建议,万一朝鲜军民还是不堪一击,倭寇又趁势反击,那岂不是要让我大明将士陷入到危局之中?”
“故而,臣建议应该待时而动,静待战机。等到邢总督从朝鲜回来之后,了解了前线的具体情况,再下决策也不迟。”
朱常洛嗯了一声,“沉卿之言,老成谋国。军国大事,非一时而断。需要全面的信息评估之后,才能做出稳妥处置。”
“下旨给辽东,让辽东总兵时刻准备。若有战机出现,辽东大军可随时调入朝鲜,受邢玠节制。”
朱常洛转瞬就下定了主意,他决心在拖一拖,顺便他也想动一动李家在辽东的势力了。
现在,李如松镇守大兴安岭城,宛如一方诸侯,大兴安岭周围数百里内,他有便宜行事,生杀予夺之权。
若是,一直还让其弟在辽东担任总兵,时间久了,难免就会滋生出来骄纵之心。
一旦,边将生出骄纵之心,于国于民而言,都将是一场浩劫。
朱常洛虽然不同这个时代的人,他有意提高军人的地位。
但是,他绝不会放纵!
因为,朱常洛知道,若是一味的放纵这些手握重兵的边将们,他们极有可能就会成为第二个安禄山!
所以,该打压的时候,绝不能手软,改调整的时候,也绝不能犹豫。
李家在辽东三十年了,也该是时候挪挪窝了。
这不仅对李家好,对朝廷也好的。
议定此事之后,朱常洛又对内阁和沉思孝说道:“京宁水泥路贯通之后,孤决意修筑京辽水泥路。此路,西山皇庄会和工部一起修筑,建筑完成之后,此路会按照京宁水泥路的运营情况,成立相关的养路衙门。”
“到时,通往此路的来往行商所付的路费扣除养路成本后,将结算至工部,用于朝廷其他大型项目的修筑工程。卿等以为如何?”
沉思孝听到这个提议后,他立刻抢答道:“臣无异议。”
然而,这时候王锡爵和王家屏就不同意了。
王锡爵道:“臣也无异议,但臣以为修路之后,所收之路款,应结算于户部。工部已经有了大部分水泥配额的收入,然户部一直空虚。故而臣建议,将所余之路款收归户部,交由朝廷统一安排。”
朱常洛听完王锡爵的话后,说道:“卿所言有理。户部常年亏空,朝廷一直都在紧巴巴的过着苦日子。给户部找一条生财之道,也是应有之义。不过,这路到底是由西山皇庄和工部一起修筑的,户部不费一文一厘,就净拿好处,也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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