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道:”易服可以接受,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臣等绝不剃发。“
多尔衮哈哈大笑:”长伯,你觉得你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山海关城,九门口关都已经被我八旗天兵所掌控,剃不剃发由不得你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吴三桂虽然万般不情愿,可是这时候他还能怎么样?山海关关城已经完全被清军控制住了,八旗兵的刀子已经架在他们脖子上。
多尔衮的态度十分强硬: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如果不剃发的话,那就是掉脑袋。留发还是留头,吴三桂当然选择了留头。
“王爷,臣愿意剃发!”吴三桂咬咬牙一跺脚,终于跪了下来。
多尔衮仰天大笑,边上的洪承畴走上前,扶起吴三桂:“平西王爷,今后您和奴才一样了,咱们都是大清的好奴才!记住了,咱们今后是旗人,入了旗的,见到摄政王爷还是皇上,我们都要自称奴才。这是他们把我们当成自己人,我们才能自称奴才;若是普通的绿营汉狗,根本没有自称奴才的资格!王爷您应该感到荣幸。”
“洪督师,唉……”吴三桂长叹一声。
洪承畴笑道:“王爷啊,最初皇上要奴才剃发,奴才也是和你一样心不甘情不愿,可是后来完全相通了,剃了发,他们就把咱们当自己人了,这样一想也就释然了。”
接着,洪承畴又对吴三桂讲解了一些投降大清之后的称谓变化:见到皇帝,要尊称为皇上,自称为奴才;见到摄政王,要叫王爷或者主子爷,自称奴才;见到满洲官员,一律尊称主子,自称奴才;见到汉人官员,无论是上级、平级还是下级,一律尊称为大人,自称本王或者老夫……
称呼上官为主子,自称奴才,这是旗人的特权,汉人没资格叫满洲官员主子,只能叫大人,也没资格自称奴才,平民百姓自称草民,下级官员自称下官,这点和以前没变。
洪承畴继续说道,还是咱大清好啊,称谓都简单多了,不是主子就是大人,哪像大明,不同的官职各种不同的尊称,什么阁老、相爷、督师、抚台、府尊、军门的一大堆,上级官员叫下级,要称呼字号,自称某、或者名;在咱大清这,一律无脑叫大人就不会有错的,多简单啊。
对各种称谓的变化,吴三桂心里也是十分抵触,什么主子奴才的?难道自己沦落到和自己的家奴一样了吗?这也太掉价了!还有什么无脑称大人,什么大人?只有自己的父母才能叫大人,大明的上级官员,一般都有个专门的尊称,称呼下级就叫他的字号就好了。可是入乡随俗,既然已经成为了满清的官员,就得用他们的习惯。
不过多尔衮也没有亏待吴三桂,为了让吴三桂宽心,多尔衮提出把可以把黄台吉两岁的女儿阿吉格许配给吴三桂四岁的儿子吴应熊。
吴三桂听说今后自己的儿子就是驸马爷了,连忙跪地谢恩。
据说后来大玉儿知道了此时,气得心里暗骂多尔衮:你怎么不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吴三桂的儿子,反而动起先皇女儿的脑筋?
当身穿一身泡钉棉甲,头戴避雷针头盔的吴三桂回到自己大营的时候,所有的部将和家丁们都惊呆住了。
“军门,您怎么换了这身打扮了?”高得捷上前问道。
“将主,您怎么穿上鞑子的衣服了?”吴国贵也上前道。
“既然我们已经归顺大清了,总不成还穿着咱们明军的军服吧?”吴三桂无奈的感叹一声,摘下头上的避雷针头盔,露出一颗光溜溜的大脑袋,后面还垂着一根金钱鼠尾辫。
“啊?”所有人都惊叫起来。
吴三桂长叹一声:“各位弟兄们,吴某对不住你们啊!各位今后也得和本王一样,剃发易服!”
“不剃!宁死不剃发!”吴国贵、高得捷和方光琛等人异口同声的喊叫起来。
吴三桂看着吴国贵和高得捷:“尔等乃我关宁军,若是不剃发,主子爷对我们不放心,这个由不得你们了,吴某对不住你们。”接着又转头看着方光琛:“方先生乃读书人,可以不剃发,但方先生就不能留在本王这里了,还是自行回南方去吧。”
方光琛无奈的向吴三桂行了个礼:“既然如此,学生就此告辞!”
刘玄初也站了出来行礼道别:“学生告辞!”
吴三桂目送着他的两位师爷离开,然后转头看着他的部将:“各位兄弟,我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主子爷已经说了,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难道兄弟们还要死撑着不成?”
吴国贵、高得捷等人放声痛哭:“将主,末将等宁死不剃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剃了鞑子的发,就是辱没祖宗啊!以后我们百年后还如何进得了祖坟?”
就在这时候,一身满清官服的洪承畴走了进来:“平西王爷,各位兄弟们可肯剃发否?”
吴三桂无奈的一摊手:“洪大人,您看看他们,都不愿意剃发啊,本王也不敢强求弟兄们啊。”
洪承畴摘下自己头上的官帽,露出大光头和后面的金钱鼠尾:“各位弟兄们,本官一开始也是和你们一样,坚决不剃发。可是主子爷说了,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各位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脖子上吃饭的家伙和脑门上的头发孰重孰轻?剃了发,命还在;吃饭的家伙掉了,那可是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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