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鸿就这么死了......”
当石柳蝎将柳璃纱叫到一处房间后,没有先询问对方在鬼市的经历,而是颇为感慨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柳璃纱对此置若罔闻,她自顾自的走到一张圆桌前,拿起倒入白水的杯子,微微闭上双目并小口慢饮,好似在品味一杯香气浓郁的美酒。
石柳蝎说出这句话后,也没想要得到柳璃纱的回应,他只是有些出神的望着窗外,一时之间这屋子内显得异常安静。
“您在想什么?”当一杯水饮尽之后,柳璃纱抬起头问道。
“在想之前的应天鸿是多么意气风发的讲述他的计划。”石柳蝎叹了口气。
那是在将近一个月以前,当时的冥尸教还没有灭亡,而应天鸿亲自前来万毒宫神色激昂的抒发着他的理想和抱负。
在他的言语中,忘忧鬼市已经是其掌中之物,只等潜龙榜之争的日期定下,一切将会在其计算中步入终局。
可结果呢。
应天鸿没有等到那一天的来临,甚至只是短短的一个月内,他所拉拢的两个盟友,一个已经灭了,另一个距离被灭也没有多久了。
而他这位自信强势的幕后黑手,更是提早埋葬在这狭小阴暗的地底之中。
“所以,命运真的很奇妙。”
莫名的石柳蝎发出这声感慨,同时其语气里也带有那么一丝兔死狐悲的味道。
不过追根究底,还是他先提出要将大长老连带着铸刀堂前来的援军搞死,所以在柳璃纱听到其感叹后,神色也变得有些古怪。
“您在担心什么吗?”
石柳蝎摇了摇头道:
“如今的处境就算再担心也已经这个样子了,更准确来说,我是对这个江湖开始感到陌生,这种陌生难免让人......”
话题说到这儿,石柳蝎不准备再继续深谈下去,他的神色逐渐严肃起来,看向柳璃纱道:
“该讲一讲你的情况了。”
柳璃纱点了点头,她隐隐感觉到自己的父亲是对局势的失控开始不安。
曾经石柳蝎是掌控那江湖走向的一小撮人,现在他则成为了融入江湖的一滴水珠,只能不甘不愿的随波逐流。
这才是他对应天鸿的死有那么一点感同身受的原因。
或许当他提出布下死局的那一刻,他是希望看到这位铸刀堂堂主能够闯出一条生路的,这样也能够对即将面临州府军讨伐的他,带来一些信心。
但结果......
没有意外,没有惊喜,他还是死了。
柳璃纱没有继续探究自己的父亲此刻的心绪有多么复杂,她开始平静的讲述在鬼市中的经历。
只是当提到夜帝这两个字时,其声音还是会不受控制的颤抖。
“......你的选择没错。”
听完柳璃纱所说后,石柳蝎深深叹了口气,原本他还是有些埋怨自己的好闺女竟然联合外人坑他这个老父亲一把。
但知晓其经历后,他知道柳璃纱根本没得选。
那位一力主杀的夜帝,显然在准备一场更阴险的布局,如果柳璃纱不早早投向秦凡,那结果很可能是他们父女都被坑死。
此刻石柳蝎只觉得那种熟悉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什么时候他这位堂堂的万毒宫宫主,竟然成为了任人拿捏的棋子了。
“你的选择没错。”
他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只是语气上坚定了许多。
而柳璃纱的神色也恢复到原有的淡定:
“其实我想过,加入鬼市对我来说是好事,它可以帮助我稳定掌柜之位,甚至能够更进一步,只是......”
柳璃纱深感歉意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她可以毫无压力的倒向忘忧鬼市,甚至也不介意成为秦凡的下属。
但石柳蝎却没这么容易完成心态上的转换,毕竟对方是万毒宫宫主,在那个邪道鼎盛的时期,更是一呼万应的巨枭。
此时因为自己的关系,让其必须向一个年龄更小的青年低头,心理上的那一关就很难过去。
可这是能够活下去的唯一选择,对此她不后悔,但那种深深的愧疚也不会就这样消失。
“你不用想太多,黄天鬼之前的名头比我还大,他不也是如此嘛。
况且从羽苍渺打破所有人对于年龄等于才能的认知后,这事情就算传出去,也不丢人。
再说了今后我应该会有一个全新的身份,曾经的万毒宫宫主·石柳蝎也正好埋葬在这段历史之中。”
石柳蝎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声音里透着一股莫名的轻松。
柳璃纱想不明白,石柳蝎也没多做解释,两人没有商讨如何应对夜帝的问题,毕竟接下来这一关能不能过去还两说。
转眼已经是第二天。
万毒宫外,从放出毒雾后,那些吵着嚷着的武者也都老实了。
他们乖乖的缩在雾气无法触及到的位置,然后静静等候穆澈率领大军到来。
而万毒宫内也是风平浪静。
因为天锁三才阵封住了所有战斗气息的关系,万毒宫的门人弟子并不知道他们敬爱的大长老已经嘎了。
顺便还捎上了铸刀堂的堂主和二长老。
而经过一夜的修炼,秦凡已经将应天鸿的气血之力和精神力完全吸收,今天一早刚刚将江治云吸死后,便继续开始加点参悟。
他所在的房间内,一团滑稽球正叼着一只毛笔在一张白纸上书写着《天刀八诀》的前三式。
秦凡已经将应天鸿记忆中的功法招式整理完毕,之后便由与他心灵相通的【万相·帝劫】来负责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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