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娘回去取衣物,回到秘宅时却意外地发现房宅里多了一人,一个穿着黑色武士服的少女,约十七八岁,容颜娇美,正坐在内堂上和夫人相谈甚欢。
小鱼娘几乎要疯掉了,这里是秘宅,怎么可能会有客人?
她见夫人正和来客聊得开心,又不好去打扰,只得把阿秋拉到一边问道:“哪个女人是从哪里来的?”
“从巴蜀过来的,在简州住过,夫人在和她料简州的情况呢!”
小鱼娘气得一跺脚,“我是问她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这里没人知道。”
阿秋眨眨大眼睛,一脸无辜道:“我也不清楚,她就这么敲门说来拜访夫人,好像挺有身份的。”
小鱼娘忽然发现内堂门口放着一副弓箭,她呆了一下,想到了什么,拔出剑一阵风冲了进去,阿秋一把没拉住她,暗暗叫苦。
小鱼娘冲进内堂,用剑指着黑衣女子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薛涛脸一沉,“小鱼娘,不得无礼,快把剑放下!”
“夫人,就是她昨晚射杀了新丰羊皮店的人!”
黑衣少女展颜一笑,“你只说了一半,我还射了一封箭信,要不然你们怎么会搬来这里?”
“果然是你!”小鱼娘恨恨道,那一箭差点射中自己。
薛涛又好气又好笑道:“别这么疑神疑鬼的,独孤姑娘是来帮助我们,她要杀我早就动手了。”
小鱼娘想想也对,只得悻悻放下剑,不甘心问道:“你一直在监视我们?”
“我干嘛要监视你们。”
黑衣少女笑着摇了摇头,“只是你们.....哎!哪有像你们这样搬家的,大张旗鼓坐马车出来,直接来秘宅,要是藏剑阁的人盯住你们,你们搬家根本就没有意义。”
“那你说怎么搬家?”
“五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出来,向不同方向驶去,然后你在后面猎杀盯梢者。”
小鱼娘愣了半晌,顿时泄了气,她真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黑衣少女又笑道:“其实还好吧!藏剑阁的人还在凉州,我已经替你们查看过了,没有监视的人。”
“你是独孤家的飞狐卫?”小鱼娘又问道。
“我是独孤家的人,但我不是飞狐卫,我只是帮他们跑跑腿。”
薛涛给小鱼娘介绍道:“这位姑娘是独孤幽兰,发现藏剑阁的动向后,便赶来甘州帮助我们。”
“藏剑阁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们不放?”小鱼娘疑惑地问道。
黑衣少女微微笑道:“应该说是李曼盯着你们不放,朱泚已经不给藏剑阁拨钱,藏剑阁维持不下去,很快要解散了,在解散之前,李曼要做一件大事,她就盯住了你们,我听祖父说,她应该和你家公子有私仇。”
停一下,黑衣少女又道:“她选择的这个时机很精准,你们公子率大军远征关中,后方空虚,防范也比较松懈,如果一夜之间出现了大规模的刺杀事件,搞不好河西军就要崩溃,由此可见她的毒辣。”
“那该怎么办?”旁边薛涛担忧地问道。
“薛姐不用担心,我还有几个同伴,她们是飞狐卫的人,正在凉州监视着李曼他们,一旦对方有动静,会立刻和王越将军联系的。”
薛涛点点头,吩咐阿秋道:“去收拾一间屋子,让独孤姑娘住下来。”
........
夜色中,一支数百人的队伍正沿着官道疾速向北奔驰,他们骑着战马,所有人都是骑兵装扮,披甲戴盔,只是他们身上缺乏军队的气质,每个都个性十足,集合在一起就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为首之人正是李曼,她没有穿盔甲,而是穿一身黑色武士服,系一件大氅,身后背着极为锋利的湛卢宝剑。
李曼毕竟是元家之女,在最后关头选择了元家而不是朱泚,将太子送去了太原,这就意味着她和朱泚的合作破裂,两人彻底翻脸了,朱泚不仅断了藏剑阁的财源,还在长安大规模地清理藏剑阁的成员,已有上千人被杀。
本来藏剑阁的成员大部分都是从各地搜罗来的亡命之徒,当他们无钱可赚,又面临性命之忧,他们纷纷远走高飞,藏剑阁一时间树倒猢狲散,各地的情报堂也纷纷关闭。
李曼也知道难以挽回颓势,但她不甘心,她要在藏剑阁完全解散前做一件大事,那就是毁掉她的杀父仇人郭宋,虽然元载并非死在郭宋手中,但元载被扳倒的路嗣恭事件却是由郭宋引发,李曼自然把这个仇也算在郭宋头上,还有元家的仇恨,她也要一并解决。
杀死郭宋的妻儿,杀死他的朋友、下属和部将,让他饱尝家破人亡的痛苦后,再想办法把他本人刺杀,李曼现在的疯狂连她手下都有点害怕。
这三百名武士都是藏剑阁的老成员,是藏剑阁最后一批精锐。
他们一夜奔驰,三更时分进入甘州地界,天快亮时,他们距离张掖已不足五十里。
这时前方出现一座很大路边茶棚,旁边屋子里已经冒烟,茶棚很大,可以容纳两三百人,现在居然还没有客人。
李曼大喜,令道:“去茶棚休息,吃早饭!”
众人又累又饿,纷纷催马向茶棚奔去,靠近茶棚,他们翻身下马,一名伙计迎了出来,“各位军爷,欢迎!欢迎!”
他说的是带着河西腔口音的官话,能听懂,紧接着掌柜也跑了出来,他回头大喊:“十三郎,有客人来了,赶紧上油锅煎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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