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士兵是朱邪腾云的心腹,他取出两封信呈给朱邪金满,朱邪金满一怔,“怎么会是两封信?”
“一封是公子的信,另一封是....唐军主帅郭宋......”
朱邪金满顿时无力坐下,果然是郭宋,难怪朱邪墨山被打得全军覆灭。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看了一遍儿子的信,又问亲兵道:“公子现在情况怎么样?”
“公子还好,他是主动投降,唐军没有为难他。”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朱邪金满摆摆手,让士兵退下,大堂里没有了外人,他这才打开郭宋的信,细细读了一遍。
郭宋在信中给他明确提出了要求,也给了他们父子承诺,朱邪金满当然知道答应郭宋的条件意味着什么,但他心中更清楚,若不答应郭宋,自己和儿子的命运会是什么下场。
他负手走了两步,仰天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立刻写了一封信,派人秘密给朱邪金海送去。
刚把送信人打发走,一名随从在堂下禀报,“可汗有急事相请!”
朱邪金满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可汗为什么找自己,朱邪亮也急了。
“我知道了,立刻给我备马!”
朱邪金满翻身上马向王帐奔去,沙陀的王帐位于伊吾城中心,有意思的是,这里没有建筑,而是由数百顶大帐组成,中间是一座巨大的蛋形白色大帐,这就是沙陀的王帐了,是沙陀王者的象征。
四周有一千名侍卫军保护着王帐,但朱邪金满却心知肚明,沙陀可汗也只剩下这最后的一千士兵了。
当然,这里指的士兵是经过训练的处月部士兵,能随时上阵打仗,除了这一千士兵外,处月的精兵就只剩下高昌朱邪金海控制的五千士兵了。
如果是指青壮男子的话,处月分布各地的部落还能凑出两三万人,但那些不是士兵,都是一些挑选剩下的,要么有各种缺陷,要么老实巴交的牧民,从未碰过兵器,上战场就会被吓得尿裤子,那样青壮男子并没有什么意义。
朱邪金满走进大帐,见到了焦虑万分,来回踱步的可汗朱邪亮。
朱邪亮是前沙陀可汗朱邪金顶的儿子,按照沙陀的规矩,应该是兄弟继承兄长的可汗之位,还轮不到儿子,朱邪金顶死后,就应该是弟弟朱邪金海继承汗位。
但长老会却坚决反对由朱邪金海继位,他们趁朱邪金海不在伊吾时,强行拥立朱邪亮上位,继承了父亲的汗位。
朱邪亮此时已是热锅上的蚂蚁,朱邪墨山的全军覆灭使他丧失了最后的八千精锐之军,他手中只剩下一千人,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可汗,金满叶护来了!”
“快请他进来!”
朱邪亮毕竟才十九岁,太年轻了一点,在不知所措之时,伯父朱邪金满的到来,使他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这时,朱邪金满刚走进大帐,朱邪亮便急忙跑上前道:“伯父,大事不妙啊!”
朱邪金满指了指西北面,那边是原来伊州州衙,现在是长老会的议事大堂。
朱邪亮点点头,“我现在很担心唐军,但同时更害怕他们,尤其是处密部和预支部,他们早就想取我们而代之。”
“是啊!这帮家伙最善于落井下石,处月部强大之时,他们会服服帖帖,比绵羊还温顺,一旦处月部遭遇困难,他们就会脱去羊皮,露出狼的面目,可汗,我们必须采取行动,不能坐以待毙。”
“我就是找叶护商量此事。”
朱邪金满缓缓道:“其实我路上已经想过了,不管可汗喜不喜欢,必须让朱邪金海率军来伊吾,防止其他部落趁机发难。”
朱邪亮其实也有点怕朱邪金海,但怕不是办法,必须两权相害取其轻,他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那就请金海叶护进京!”
.........
事实上,不用朱邪亮派人去请,朱邪金海已经率领大军在前往伊吾城的路上,他在第一时间内得到了朱邪墨山惨败的消息,他便意识到,自己等候多年的机会终于来了。
朱邪亮身边应该没有军队了,这个时候就是自己大放异彩的机会,沙陀可汗之位本来就该由他朱邪金海来继承,这是处月部百年来的规矩,弟承兄位,不料被长老会那群老王八给搅黄了,强行支持侄子朱邪亮上位,怎么能不让朱邪金海怀恨于心。
五千骑兵沿着官道疾速北上,进入伊州不久,一名士兵上前道:“启禀叶护,有人来送信?”
“送什么信?”朱邪金海一怔问道。
“是金满叶护写来的信。”
朱邪金海点点头,在几兄弟中,他和长兄朱邪金满的关系最好,上一次张掖之战后,就是朱邪金满调解了他和长老会之间的矛盾。
一名送信人被带上前,他把朱邪金满的信交给了朱邪金海。
朱邪金海叫来一根火把,在火光下匆匆看完了信。
信中说,其他六部已经开始垂涎处月部的人口和牧场,正蠢蠢欲动,朱邪亮根本就镇压不了六部,他恳求朱邪金海赶紧率军来伊吾,朱邪亮太软弱,在处月部为难之时,他已无法领导处月部和六部抗衡,朱邪金满希望朱邪金海在危难之时接替朱邪亮,执掌处月部大局,他愿全力支持朱邪金海为新一任可汗。
朱邪金满的信件让朱邪金海热血沸腾,他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到伊吾,他回头大声令道:“加快行军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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