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像这样大规模调兵洛阳是很难做到滴水不漏,南面张云率领五万军提前一天出发就出了岔子,他们军队北上,还是被颍阳县发现,县令急忙派人骑马赶赴洛阳汇报。
报信人是在二十八日下午抵达洛阳,向南城门的守城军队汇报了有大军北上的消息,士兵立刻向守将汇报,但当值将领正在聚众赌钱,他输红了眼,把这件事忘在九霄云外。
赌完钱,众将又叫来酒菜,守南城的主将喝得烂醉,直到半夜城墙上警钟敲响,当值守将被士兵叫醒,得知豹韬军被晋军袭击,他这才想起白天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犯下大罪,一旦被上面知晓,自己必死无疑,他便借口出城查看情况,连夜逃出城跑掉了。
这也是偶然和必然,军队士气低迷,将领漫不经心,都在混日子,谁也没有军情当回事,认真做事反而会被嘲笑,出现这种重大军情漏洞也是士气极度低迷后的必然现象。
洛阳城内驻扎着五万虎贲卫和三万千牛卫,还有一万宫廷侍卫,千牛卫负责守城以及维持城内秩序。
四更时分,千牛卫大将军向飞也被城头上的警钟声惊醒,他急忙穿上衣服赶到了西城,此时,大批守军已上了城,士兵们十分紧张,严阵以待,虎贲卫的军队也上了北城。
向飞隐隐听见远处喊杀声震天,这是豹韬卫南大营的六千军队被张云大军包围时的喊声。
“大将军,恐怕是晋军大举进攻了!”一名将领低声道。
向飞脸色很难看,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临,只不过他们都自欺欺人,从不往那方面考虑,也不准别人提及,但现在真真实实发生了,向飞才有一种大厦将倾的危机感。
“你们守住城,我进宫去禀报!”
向飞匆匆下了城,但他并没有进宫,而是带着二十几名亲兵赶回自己府宅。
他命令亲兵挖开后院一片菜地,又搬掉两座假山,露出一扇石门,拉开石门,里面是一扇黑黝黝的铁门,这就是他的地库入口了。
打开铁门,下面是一座占地颇大的地宫,向飞命令亲兵将一箱箱的老钱共计二十万贯搬进地宫,他还有百万贯新钱没有来得及兑换,原本想兑换完再一起搬去进去。
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上百口大箱子和几十麻袋钱被搬进了地宫,关上铁门和石门,士兵们又重新将假山复位,又将泥土填回,把青黄小麦又重新种上,一切恢复了原样。
这只是他财富的一部分,他还有大量黄金白银以及各种珠宝被妻子和两个儿子提前带走,藏匿起来。
把一切都安排妥当,这时天已经亮了,这时,有探子首领上门来禀报,“启禀大将军,我们去城外探查,遇到了一名豹韬卫士兵,据他所言,豹韬卫已经全军覆灭,主将王仲谋大将军阵亡,副将王赏也阵亡,四个方向都有晋军,总兵力在二十万上下。”
“二十万!”
向飞腿一阵发软,连忙问道:“你可确定兵力正确?”
“我们是十几个探子汇总的情报,应该不会有错,不过都在扎营,似乎没有攻打洛阳城的迹象。”
向飞听说暂时不攻打洛阳城,他稍稍松口气,这时,管家跑来道:“老爷,刘相国来了!“
向飞点点头,他倒来得及时,他本想吩咐管家请刘丰进来,但一转念,他也要上城,不如一起去城头上看情况。
刘丰是天刚亮时才知道城外发生了激战,他连忙跑来找向飞,他在府门外稍等了片刻,只见向飞匆匆走了出来。
“姐夫,情况怎么样?”刘丰迎上前问道。
“从目前来看,晋军似乎还没有攻城的迹象,不过也不能确定。”
向飞走下台阶,又停住脚步对刘丰道:“豹韬卫已经全军覆灭,王仲谋也死了。”
刘丰没有什么动容的表情,别人死不死和他没有关系,他现在只关心自己。
“我们....还有....还有活命的机会吗?”刘丰咽口唾沫,颤抖着声音问道。
向飞轻蔑地看了一眼刘丰,他发现刘丰的双腿已经在战栗了,这么怕死,还当相国做什么?
向飞倒不像刘丰那样窝囊,他哼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或许城破时我们有机会趁乱逃出,还有一线活命希望,或许晋王不想杀我们,把我们流放,也能活命,总之,看运气吧!”
刘丰当然知道不能指望晋王饶过自己,就看能不能趁乱时逃出,想到这,他不由瞥了一眼护卫首领王庆。
向飞也看见了王庆,他当然知道刘丰组建相国府内卫之事,刘丰这蠢货竟然找悍匪王庆来当护卫,当心被吃得骨渣都不剩。
不过当向飞真的看见王庆时,他不由暗暗喝一声彩,这个王庆身材极高,却不是虎背熊腰,浑身肌肉发达,就像一头豹子,浑身上下充满了爆发力。
向飞也是军人,他知道这种人格斗极为厉害,是那种一个能干掉数十人的猛士。
虽然向飞本能地感觉这个王庆的气质比较正,不像悍匪,但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妻弟竟然会找来晋军斥候头子也当自己的护卫。
“你的护卫很不错,或许逃命有机会!”
向飞丢下一句话,便上了马车,刘丰也急忙上了自己的马车,周飞率领众护卫严密保护在刘丰马车的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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