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她堂堂一国之君,连自己的国师都无缘得见,哪敢指望上苍垂青?
“虽然尊长嘱咐不可授业解惑,但没说不准转移功力。”青鹤透露,“我与红叶商议过,等找到殿下,将功力悉数相传,亦可助殿下斩妖除魔。”
七千年了,随着光阴流逝,她与红叶石化的时间愈来愈长,这样的长生有何意义?若非国师所托,她俩早就放弃了。
“七千年了,殿下,”青鹤再次拜倒,热泪盈眶道,“我们等您等得好苦啊……”
是啊,七千年了,于她不过是瞬间光阴;她俩枯坐峰峦孤庙盼了一年又一年,望眼欲穿。
“对不起,”元昭感慨万千,扶起她时也红了眼眶,“辛苦你们了。”
两人泪眼相望,最终哂然一笑,放下过往种种,重整心情,“殿下,属下伺候您洗漱安歇吧?顺便换身衣裳,您这身太过随意……”奇装异服不合礼制。
幸亏今时不同往日,没有那么多言官时刻盯着揪她错处。
这里叫太和庙,主殿理所应当是她的居所。殿宇的后山还有一个天然汤泉,让红叶配以药草,哪怕不习长生术亦能得长生。
“当年国师说,哪怕来日江山易主,河川移道,此山亦能雄伟兀立,千秋不改。待我等消灭魔君,可伴殿下在此安居,不闻世事。国师还说,有殿下在,或许能带我俩踏上仙途。”
“嗯,国师这大饼画得不错。”元昭由衷赞道。
卟哧,青鹤笑了笑:“国师高瞻远瞩,为鼓励我俩坚持下去煞费心机。”
蛮有效果的,只是一年又一年,千年又千年,渐渐地就不抱希望了。她俩甚至怀疑,或许殿下早已离世,国师仁善,为了让她们活下去而瞎编一套谎言。
直面对手方知自己的修为甚浅,凭她俩就想诛灭魔君,堪如蚍蜉撼树。她俩对踏上仙途已不抱期望,但求完成最后一件功德,早获解脱。
“对付那魔君,殿下可有计划?”
“有是有,但恐怕要依赖你俩的千年修为。”要她俩的功力,等于牺牲她俩的性命,元昭坦诚相告,“你俩若不愿意,但说无妨,本君绝不勉强。”
她俩苦苦等了她数千年,她一来就要她俩的命,不乐意是正常反应。
“殿下何出此言?我俩撑到现在,就是为了助殿下一臂之力。殿下尽管吩咐,我俩一定倾尽所能,在所不辞。”
就算她俩不乐意,那魔君也不会放过她俩;就算没有魔君,她俩也活不了多久。横竖都要死,倒不如尽己最后一分力量,共除魔君。
“甚好。”
一如既往地,二人边走边聊。哪怕危机将至,仍云淡风轻。
……
与此同时,在偏殿的一间客居里,隐隐传出谈话之声——
“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失去联系?出事了?阿祖呢?阿斌、阿驹他们呢?怎么才你们几个?”灵幕里,神色威严的北定海瞪着二弟和侄儿们,“还有,你这个怎么回事?”
“大哥稍安勿躁,听我慢慢说。”北部长瞅了桌面的玉石一眼,通讯工具过于神奇,他一时无言以对,先整理一下思路再向兄长汇报,“阿祖和我们都没事……”
此刻面对灵幕的,除了麦氏父子,还有北家几位出色的年轻子弟,包括北辰。
北辰的心眼不少,但无可否认,他的能耐不比族里的年轻人差。移居海外是他爹的主意,当年北辰还小,懵懵懂懂的,爹妈去哪儿他得跟着。
从小过着优渥的生活,在待人接物方面有些傲慢,但秉性不错。
自打成年,他便时常回国游玩,并且每次必回本家探望长辈们,说是父亲交代的。像北家这等领导阶层,不仅要查祖宗十八代,海外关系还要定期自检。
北辰是什么人,本家长辈一清二楚。
眼下除了阿祖,还有那什么魔君一看就不好对付。危机时刻,北家随时有灭族之忧,更应该齐心协力合作。
因此,在这太和庙里,北部长不仅不会刻意隐瞒他什么。还主动把随行队伍里的精英子弟唤过来,让大家见识阿祖那位故交的能耐和魔君一事的严重性。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说到这里,北部长已经十分平静,“我担心你和叔伯着急派人来救援,特意向阿祖那位故交禀明,她便给了我这个……”
可惜不能举高传影石给大哥瞧瞧,就像手机视频,双方看不到对方的手机,除非使用第三方工具。
虽然看不到,可他的话足够让北定海慨叹不已:
“还好你们没事,也幸亏你这话来得及时,刚才我正想派人支援……”
就在方才,不仅二弟和自己儿子、侄儿侄女们失联,雾风镇地动山摇,鸡飞狗跳。透过卫星实时观察,他们暂住的那几栋民居全部塌陷,无一幸免。
突如其来的灾难,把他魂儿都吓飞了。
万一出事,足足损失北家一半精锐子弟,他身为族长难辞其咎,死不瞑目。
“人固有一死,不管出什么事,大哥都不必自责。”北部长了解兄长的感受,劝道,“那地陷估计是魔气作祟,我们被仙师摄来之前还好好的。”
“仙师?”北定海终于注意这个称谓,“你是说,太和庙没有宝藏?”
“我问过阿祖,没有。”
“爸,二叔,仙师就是宝藏!”一位年轻人忍不住低声嚷嚷,“仙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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