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大是大非的立场要坚定,偷听旁人的话吃到自己的瓜就要取人性命。在这一点上,还是凤笛仙子更有气魄,元昭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甸青谷不愿给,白帝城自不会强迫他们。
这是甸青谷和凤笛仙子的私怨,白帝城不干预。倘若仙盟为此大举进犯,或派人潜入境内硬抢什么的,一经逮住立斩不饶。
武英殿上,没有官员或主事不长眼地倡议以和为贵。
白帝城拒绝加入仙盟就是为了拥有自主权,保一方国泰民安。以和为贵,意味着要委屈甸青谷或其他能干的修士,牺牲个别子民的利益去讨好仙盟。
既如此,又何必拒绝加入仙盟?
况且,仙盟盟主可是圣域,他们的行事风格哪有什么以和为贵的概念?他们眼里只有实力为尊,除非实力落于下风,否则绝不允许有人反对圣域的主张。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怪圣域能够容忍上阳仙君的目中无人,自大傲慢,都是一类人嘛。
旁人所谓的以和为贵,不过默认圣域的得寸进尺罢了。
甭说以女君那暴脾气无法容忍这样的事发生,昔日的赭百里仅仅和伯琴有交情,对待圣域向来是客套礼貌,冷漠疏离的,从未视其为仙门之首。
眼下他重掌故邦,又怎会自抽嘴巴向外盟卑躬屈膝?
命人将甸青谷的答复传回仙盟设在白帝城的小分堂,此事便告一段落了。接着便是处理边境的难民一事,大殿中开始讨论将那些人安置在哪个偏僻之地。
繁华州城、清净乡野之类的就甭惦记了,那都是本地居民与神武道、各仙门弟子努力开荒搞基建,长达数十年才完成的安逸环境,岂容外人来捡现成的?
瞧瞧那些后到的外族,无一不是另辟山林荒原各自建造家园。
除此之外,白帝城还有不少偏远地区依旧荒无人烟。所以,接收外人可以,但要自己去开荒。同意的方可入境,然后入试心境(如意宝盒)。
大荒山诸贤的做法甚得吾心,元昭不再多看。看看别的,譬如北郊的妖族,南郊的极寒之渊。
“……神木之灵乃我妖兽之森的生存根本,他们人族凭什么据为己有?!爹,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求大荒女君出面?她不是中洲之主吗?只要她点头,妖族便可迁移至此,不受侵扰!
您为什么就是不肯去?那可是咱们的族人!结界一旦被冲破,别说保不住神木之灵,连我们的骨肉同胞也将面临灭顶之灾啊!爹——”
新任族长正值壮年,沉得住气,任凭儿子如何讽刺激将,愣是不为所动。
甚至觉得儿子太吵,命左右把他叉出木屋,押往寒潭泡一泡,让头脑冷静冷静。
“朔方,你对阿莽刚才的话有何见解?”等屋内清静了,坐在族长右下首的长老缓声问道,“是否如他所言,兵分两路,一路前往大荒山恳求女君,一路回妖兽森林救你爹娘?”
这时,坐在屋里的一名眉清目秀的小青年静静考虑了片刻,方起身朝众人行礼道:
“回族长,回各位长老,朔方以为,这两条路都不算好主意……”
因为女君当初说过,允许他们迁入避日后之祸,保存各族的血脉。这话不仅女君说过,阿涤、和已经往生的伽南都如此嘱咐过他们,切勿轻举妄动。
无论听到外界任何消息,白帝城这一支血脉都不准动,更不准离开白帝城的地界。
不管有多少理由,阿涤、伽南一再强调的理由是,不可违抗女君之命。她只保各族在境内的安稳,各族来去自由。谁敢为白帝城带来麻烦,她就把谁干掉。
如果是一族人为境内子民带来麻烦,她就把整个族群轰出白帝城。
朔方的话让在座的长者深感欣慰之余,又略感伤。他们是妖族啊!堂堂的妖族不仅寄人篱下,连带着后代子孙都没了身为妖应该有的血性。
但无可否认,如果下一代子嗣都像朔方这般温驯,整个族群将在北郊过上安稳的日子。
族长之子阿莽的名字没改错,言行鲁莽,不通谋略。若不严加管束被他闯出什么祸来,他们这些族人迟早被连累……
“懦夫!废物!”
议事毕,离开议事堂的朔方来到寒潭观刑,平静地看着泡在潭水里的几位年轻人。他们鄙夷地看过来,阿莽更是破口大骂,“你们狐族都是一群窝囊废……”
“你不废物,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做?”朔方忽而蹲在潭边问道,“白帝是不会出兵的,回妖兽森林更不妥,围在那儿的高手随便动根手指就能要咱们的命。”
莫说人族贪婪,妖族何尝无辜?
要不是内奸向外透露风声,外界的人族如何得知老神木即将寿尽?明知神木之灵乃老神木的分身,有它在,妖兽森林将和以往一样安逸平静。
可谁都想要那神木之灵。
因为妖族有个传说,吞了神木之灵就能一跃成为妖神,飞往纯正而强大的妖界。
潭里的年轻人见他忽然改变了态度,还以为他之前在长老面前装腔作势,实则和他们一样热血沸腾恨不得即刻干出一番大事来,便一个个兴奋地出主意:
“既然两条路都行不通,那就索性走第三条路。狼兄说了……”
“狼兄?”朔方皱眉,“你们何时见过付狸他们了?在哪儿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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