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的人看到了城下的情景,虽然众多海盗看着城下的贺五深陷重围,一个个都大声的呼喊着让他们快跑。但是他们现在说什么也不敢打开城门了,从王城的城头上俯览整个马尼拉,所有街道已经聚集了无数的土著,几乎把马尼拉都塞满了。
就在贺五他们要被土著们碎尸万段的时候,贺五突然想起了大当家曾经留给他们的一箱东西,这是让他们在最危急的关头用的。
箱子里装了十二枚烟弹,大当家的还教了他用法,他也投过两次,投出去会爆出极为刺鼻的烟雾,让人涕泪交加。这些天他心里一直觉得没底儿,就拿出了两枚别在了腰上。想到这里贺五对身边苦战的兄弟大吼道:“等烟起来了,就撕块布条捂住嘴,一口气冲到城下。”
他说完就拿起两枚催泪瓦斯弹扔向了前方,刺鼻的烟雾瞬间升起,前方无数土著当时就被呛得涕泪横流,纷纷四散奔逃。一帮海盗听到了贺五的呼喊,马上割下身上衣服的一块布,然后捂在嘴上,拼命的向王城的城墙冲了过去。
海盗们身上都是大汗淋漓,像被汗水洗过的布片正好起到了一些作用。可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被呛得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只是到了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们凭借着强烈的求生本能,拼命忍受着非人的不适,终于冲出了包围圈,一口气跑到了城下。王城上的海盗看到他们冲出包围,都大声的欢呼了起来。
他们连忙扔下了一根根绳索,拼命的把海盗一个个拉上了王城的城头。
远处的烟雾渐渐淡去了,一帮土著又来神了,大声呼喊着冲向了城下。几名海盗头领大声指挥着众多海盗,把早就塞满散弹的重炮,向城下倾斜到了一个角度,然后纷纷引燃了炮门上的鹅毛管,随着几声巨大的轰鸣声响起。
几门重炮的炮口,猛的喷出了一片炙热的散弹,顿时就在城下形成了几个巨大的扇面,狠狠的扫进了土著的人群里,无数土著被呼啸而来的散弹扫得四处横飞。
原本密集的人群突然少了几大块,吓得后面的土著们纷纷转身往回跑,但是马上就被后面冲上来的土著挡住了身形,城下的土著人群一片混乱。王城的城墙下密密麻麻的人头拥挤在一起。
“轰……轰……”
又是几门重炮轰鸣了起来,一片片炙热的散弹呼啸着洒向了城下密集的人群,无数土著被散弹扫得支离破碎。人群中密密麻麻的土著脑袋,被散弹打得纷纷爆裂。
“嘭……嘭……”
海盗和华人士兵也都端起火铳,纷纷打向了城下密集的人群。在王城上的火炮又射出一轮散弹后,城下的土著们终于一哄而散,只留下了几百具尸体散落在城墙下的广场上。
贺五是最后一个被拉上来的,他和一帮海盗在城墙上坐了很久,才缓了过来。贺五接过旁边海盗递给他的丝巾,在自己的脸上胡乱的抹了几把。
他擦完了脸,抬头就看到了张思远和一帮华商。贺五“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拽住了张思远的衣领,拔出一把匕&首,死死的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贺五阴森森的道:“港口炮台上的重炮被人做了手脚,城里放进来这么多土著,我们却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收了弗朗机人的好处,我要宰了他?我一定要把这些杂碎找出来。我一百多兄弟啊,仗还没打呢就特么死了。你今天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屠光了你们。”
张思远苦笑着闭上了眼睛,然后悲愤的说道:“我们刚才查了,王家、张家和刘家的人压根就没进王城,炮台也是他们负责的,土著也是从他们防区冲进城的。城外还有几百个没来得及进城的人,现在都死在了外面。”
贺五一把推开了张思远,眼睛死死的盯着一帮脸色惨白的华商,沉声道:“你们谁还收了弗朗机人的好处,最好现在就站出来,要是被我查出来,我就屠了你们满门。”
一个华商哭丧着脸道:“贺大当家,我们要是收了弗朗机人的好处,还会把家眷都接近王城吗。弗朗机人的大炮可不长眼睛,我们用得着冒那么大的风险进城吗,躲在城外好不好。”
贺五被心里的一口闷气憋得难受,转身朝着一门重炮狠狠的踹了一脚。重炮的炮座都被他踹得摇晃了几下。
他发泄了一下,心头的闷气略微舒缓了不少。贺五转过身对旁边的一群海盗阴沉的说道:“一会儿招呼人用沙袋把城门都封起来,严加看护,任何人若敢踏进一步格杀勿论。”
贺五转过身看着城墙上下的华人子弟,然后大声吼道:“弗朗机的人已经进港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你们放心,现在就算我们给他们跪下磕头,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现在大伙除了拼命已经没有活路了。
你们别羡慕那几家叛徒,弗朗机人要是信得过,母猪都他娘的能上树了。你们就看着吧,那几家人绝对不得好死,弗朗机人都是贪婪成性的禽兽,我们华人以前在马尼拉承担了大半的赋税,最后还不是让他们杀了几万人。
等会儿弗朗机人要是上来了,我先把丑话说到前头,要是有人临阵脱逃,老子可是要杀人的。弗朗机去年死了那么多人,他们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大伙就别想美事儿了,都他娘的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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