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轿在山路上悠悠地晃,并没有继续深入,在一处山口停了下来,妙银转身,拿过文臻脖子上的丝带,蒙在文臻眼睛上,道:“我的好哥哥,这条路比较险,怕你看了害怕,让我牵着你们走好吗?”
文臻深情地凝视着她,道:“只要我情妹妹牵着我,便是牵到十八层地狱去,我也乐意的。”
妙银笑弯了眼睛:“哥哥嘴真甜。”
又有人请那男子下轿,牵过来一头同样披红的驴子,那人别别扭扭用绿油油的丝带蒙了眼,被带上了驴子。可惜身高腿长,腿一直垂到了驴子下面,文臻的眼睛哪里是一层布能挡住的,差不多也能看见,咬牙忍住笑。
之后便是驴子行路,那奇形乐器还在吹着,遮掩了四周的很多动静,文臻在驴子上摇摇晃晃,这是一条崎岖的小路,显然是属于少部分人知道的秘密,是两山之间的捷径,嗯,经过了一座水潭……再过去一片潺潺流水的山涧……这里的风有着茶叶的气息,附近应该有茶园,再过去有一股的腊味,不远处应该路过村寨……
前方出现一个岔路,三条路,左边是一大片黑色的岩石,右边的路有一块小小的石碑,写着“古田”二字。
文臻眼睛一亮。
左边是往千秋谷,右边是去古田。千秋谷的入谷之处,就有大片黑石。
看来满花寨子就在这两处的中间,果然都不算远。
妙银带着文臻下了驴子,有人过来将驴子牵走,剩下的路,是步行,走过一段茂密得仿佛迷宫的草叶林,再穿过一片草甸,爬过一截有些陡峭的山壁,满花寨子建在山崖的高处。
进了寨子,蒙眼布依旧没有拿下来,文臻听见四面都是女声,无数女子娇笑着唤着大花儿迎上来,又有人笑着去拉文臻,说要看看大花儿的吉祥郎。
吉祥郎在留山一代就是指新郎。文臻笑眯眯任她们牵下来上下其手,解下蒙眼布一看,果然大多是女子,原来这就是满花的意思。
而这个妙银,显然是女寨主了,文臻看了看寨子的规模,再看看寨子的地势,笑而不语。
寨子中年轻女子不少,有很多人神色戒备远远看着,也有人欢笑着道大花儿怎好一次娶两个,那个高个子的就让了大家吧。
文臻立即大声道:“是啊媳妇儿,你有我一个便够了,做甚还要这个傻大个儿?肯定能吃不能做,白费银钱。走,走,咱们去洞房花烛去。”
她拽了妙银就要走,那男子立即上前一步,道:“我……我也……”眼看文臻似笑非笑盯着他,咬牙道:“我只喜欢妙银一个,别人我都不要!”
妙银心花怒放,一手揽了一个,对众女大笑道:“那只好姐姐一个人享用啦。”
正要转身,忽然一个妇人装扮的女子,上前道:“寨主,我瞧着你这两个捉来的新夫婿,似乎不大妥当。”
妙银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盯了那女子一眼,道:“阿节,我的事,轮到你管?”
阿节却似乎没感觉到她的敌意,指着文臻道:“这两人的长相口音,说话语气,并不像咱们留山的人。现在外来的探子很多,朝廷的,季家的,最近听说还来了一批来历不明武功很高的江湖人,就在千秋谷那里占山为王,这么多的不怀好意的人,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人往寨子里领?”
妙银冷冷道:“我是寨主,我的夫婿,怎么能算是外人?阿节,你别忘了,你也是个外来客,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寨子里的事?”
阿节并不生气,笑了笑道:“寨子大阿花,我很感激你当初救了我。但是你有一句话说错了,我是留山人,因为我掌握着这留山最高等的蛊术,至于我有没有资格管这寨子里的事,只要你答应我……”
妙银忽然截断了她的话:“行了,不用说了。我保证,过了今晚,我这两个夫婿,就是留山满花寨子的人,永远不会有异心,行了吧?”
说完她拖起文臻的手就走,那男子紧紧跟着。
文臻感觉到她掌心冰冷。
那阿节在她身后,犹自道:“妙银,你害怕了,你不敢和我比试蛊术是吗?满花寨子里蛊术最高的人当寨主,这是千百年的规矩,现在你要把这规矩破了吗?”
妙银就像没听见,匆匆拉着文臻走了,一直带着她走到村子中央最大的一座竹楼下,两个小姑娘迎了上来,妙银脸色很不好看,吩咐小姑娘好好照应两位新人,晚上接出来一起篝火庆祝,便走了。
文臻和那男子对视一眼,当先走进了竹楼。二楼是卧房,披红挂彩颇为喜气,桌子上早有好些点心肉类,文臻先前没有吃饱,如今瞧见,肚子先咕噜噜叫了一声。
那男子听见,不动声色,上前取出一根银针,将食物都试了试,看银针没有变色,便将食物往文臻面前推了推。
文臻嗤地一笑。
那男子抬头看她。
文臻在桌子边坐下来,弹弹手指,文蛋蛋骨碌碌滚下来,往桌子上一坐,噗地吐出一口口水。
几乎立刻,整座竹楼都似乎起了骚动,随即,竹楼缝隙,床下,桌子下,垫子下,盘子里……到处都是一片细碎之声,然后,那男子就目瞪口呆地看着,缝隙里游过一条条的毒蛇,床下爬出无数嚓嚓挥舞着双螯的蝎子,桌子下蚂蚁蜿蜒足有几米长……还有各种不知名号但看起来都一样恐怖的虫子,浩浩荡荡,列队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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