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无箕说:“你们全家四人是不是在降妖日去过灵玄湖?”史祯言一愣,正要说话,魏媛锦却抢先说:“是啊,我们全家四人的确在降妖日去过灵玄湖。”见史祯言还不明白,又说:“约十日前,牛庆海带着儿子牛小虎来家里找你,问起过这件事,我就给他说了。”许无箕说:“史大才子求才心切,让人敬佩。为了寻访曾家的两个入赘女婿陈文竹、左希玄,你们全家四人在降妖日去灵玄湖,无果而归。陈文竹、左希玄得知此事后,颇为内疚,并对史大才子也生出仰慕之心。鄙人刚才让你们答应的一个要求,就是明日鄙人在芸馨楼做东,真诚邀请史大才子全家四人共同赴宴;陈文竹、左希玄也将作陪,以表达对史大才子的敬意。才子相聚,把酒言欢,岂不快哉!你们若不答应,鄙人这就抬脚离开。”史祯言喜上眉梢,说:“好,好,许才子这般美意,我们焉有拒绝之理。”魏媛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只怕许才子要破费了。”许无箕满意地点点头,说:“无妨,无妨。”
第二日,临近午时,史祯言一家人穿戴皆新,如约前往芸馨楼。进入大厅,里面座无虚席,杯推盏移,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史祯言赞道:“生意做得如此兴隆,足见芸馨楼早已深入人心。”魏媛锦说:“是啊,这次若不是许才子真诚邀请,我们一家人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来芸馨楼呢。”史祯言说:“走,我们上二楼雅间。”
走上二楼,正中一个雅间,上面写着“南松阁”三个字。史祯言抬手一指,说:“正是此间,我们进去。”推门而入,看见许无箕和两个男子围坐在一张宽敞的食案旁。许无箕忙站起身,热情地说:“史大才子全家光临,我们不胜荣幸,请坐!”抬手指向空位。两个男子也站起身。史祯言说:“见到仰慕已久的三位才子,史某更感三生有幸。诸位请坐!”接着,史之啸和史之承均异口同声地说:“三位郎君好!”许无箕惊喜地说:“二位小郎君真懂事啊!”一家四人依序就座。许无箕指着两个男子,又说:“这二位就是曾家的入赘女婿陈文竹、左希玄。”陈文竹、左希玄同时叉手向前,说:“史大才子,久仰!久仰!”史祯言忙站起身,叉手向前,说:“早听人盛传二位一文一画,名扬清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许无箕说:“诸位请坐。今日鄙人做东,几位放心享用,不必拘礼。”四人坐下。
许无箕朝着门外喊道:“博士——”酒博士走进来,恭敬地说:“许郎君请吩咐。”许无箕说:“今日我邀请了贵客,你们一定要好好伺候,不能有误。”酒博士满脸堆笑,说:“许郎君既是常客,又跟芸馨楼主人关系非同一般,你的贵客就是芸馨楼的贵客,在下怎敢怠慢。请许郎君点菜。”许无箕说:“对于菜肴,我在昨日就已考虑妥当。这位史大才子是贵客,当以最尊贵之肴款待,此肴非鲍鱼莫属;其妻魏娘子整日劳作,容易疲倦,二位小郎君身体也略微欠佳,就以‘脍鲫鱼’和驴肉来补,驴的肝、腰、肚、肠、蹄筋等要一应俱全,再加一个核桃蒸鸡蛋,此乃荤菜;素菜则是新鲜生莲藕片、白水煮豆腐、糖醋拌芹菜,羹以紫菜虾米羹即可;酒嘛,就饮菊花酒。你速速上来,不要让我们等待太久。”酒博士说:“请许郎君放心,酒菜很快就到。”转身离去。
未过多久,所有菜、羹、酒全部上齐。酒博士笑着说:“请许郎君和诸位慢用,若需要在下,招呼一声即可。”退出雅间。望着食案上丰盛的美味佳肴,史祯言叹道:“许才子真正费了一番心思,以请我们全家人进食啊!”许无箕说:“若说财富,许家在清为数一数二,可与曾家比肩,但论养生,跟曾家却是天悬地隔,尤其曾家老夫人注重养生,对我们后人影响深远。人之一生,追求繁多,无论何求,当不忘养生求寿。俗话说:民以食为天;食中能求生,更能求寿啊!鄙人若以寻常酒肉招待史大才子全家人,岂不显得和酒肉之徒无异。因此,鄙人昨日回到家里,反复思量,针对史大才子全家人的特点,最终想出今日这般搭配。”
魏媛锦感慨地说:“真是有劳许才子了。”许无箕说:“魏娘子过誉了。为了能见鄙人一面,史大才子来许府多达三次,足见用心之诚;为了能见曾家二位女婿一面,全家人在降妖日冒着寒冷去灵玄湖,实在让人敬佩。今日,我等三人主动和史大才子全家人共同进食,也算彼此相识,日后多多联系,方显情深意浓。”陈文竹说:“其实,我俩也渴望拜访像史大才子这样的精英。当董义凯告知史大才子的情况后,我俩恨不得立即就能见到史大才子。无奈董义凯这几日颇为忙碌,无暇引荐,今日终于得见史大才子,实现我俩心愿,真是无比喜悦啊!”
许无箕举着酒杯,站起身,说:“来,为今日有幸相聚,我们共饮一杯。”陈文竹、左希玄、史祯言也举杯起身。魏媛锦站起身,面带愁容,举杯不定。许无箕说:“魏娘子若不能饮酒,当以茶代酒。”史祯言说:“无妨。”魏媛锦说:“我无甚酒量,就以一杯为限。”五人共同举杯,齐声地说:“同饮此杯!”均一饮而尽,然后坐下。许无箕用杓在酒樽里挹酒,斟满四个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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