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和培说:“我阿娘一向都很尊重和敬仰道士,经常前往天和山碧云宫,跟那些名声显赫的高道交往,虚心请教,不耻下问。前几日,我阿娘又去了天和山碧云宫。我常去天和山,可对道教宫观兴趣寥寥,每次都只粗略地看一下,就离开了。”顾淮琴不愿立即离开,便没话找话说:“曾二郎,听说沈娘子又怀上孩子了?真是大喜事啊!今年秋季,曾二郎前往长安参加科举考试,等到明年蟾宫折桂、凯旋而归时,沈娘子正好生下一个大胖娃娃来,曾家就是双喜临门了。”曾和培叹道:“是啊,目前整个曾家已将科举中榜的希望全寄托在我的身上了。我还从未参加过科举考试,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
二人相聊甚欢。顾淮琴思忖着:“这种机会如此难得,我怎样才能多呆一会儿呢?”此时,曾和芸走进来,看见顾淮琴,惊喜地说:“顾娘子,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曾和培将簪子递过去,说:“和芸,半个时辰前,你将这根簪子掉在顾娘子的店铺里。顾娘子发现后,拿着簪子,先去了芸馨楼,听郑本素说你来了曾家,便又急匆匆赶来送还。顾娘子品德高尚,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她呢?”
曾和芸接过簪子,激动地说:“对啊,刚才我觉察到发髻有点松,用手一摸,才意识到上面的两根簪子掉了一根,很是着急。这两根簪子是去年郑本素专门买给我的,我回想了很久,也想不起在哪里掉的。顾娘子,你将簪子送还过来,我真谢谢你了。二兄,顾娘子品德高尚、待人真诚,我们就请她留下来共进晚食吧?”曾和培笑着说:“那是当然。顾娘子,就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共进晚食吧。”顾淮琴掩饰着内心的欢喜,嘴上却说:“这不好吧,你们曾家是有名的富贵人家,我只是一个卖刺绣的普通女子,万一令尊、令堂……”曾和培说:“顾娘子,请放心,我们曾家历来好客,无论贫富,都是一视同仁,何况你主动前来送还和芸丢失的簪子,更让我们曾家敬佩。干脆这样,我即刻派人去顾氏锦绣铺通知你母亲,说明事情原委,相信你母亲不会反对你在曾家进食的。”顾淮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那我就只好腆颜接受了。”
日落西山,曾德寿、宋梦瑶、曾和春、张月竹、曾和培、沈蕙萸、曾和芸、曾碧菱、曾乃雄及顾淮琴,一共十人,围坐在中堂一张较大的长方形食案旁,开始进食。
初次在曾家和众人一起进食,顾淮琴显得颇为紧张,拿着箸,只敢夹取面前的一些菜肴。坐在旁边的曾和芸用箸夹了一块肉,放在顾淮琴的碗里,笑着说:“顾娘子,在曾家就要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不用太拘束。”顾淮琴故作轻松地说:“谢谢曾三娘,我不会拘束的。”下意识地抬头看了曾和培一眼,见他正给沈蕙萸夹菜,心里羡慕不已,想着:“假如曾和培能一辈子给我夹菜,那该有多好啊!”
宋梦瑶笑着说:“顾娘子,你应知道,曾家历来热情好客,无论来者贫富,均是同等相待。你以前多次来曾家送刺绣,对曾家也不算陌生了,以后方便的话,可以和你母亲经常来曾家进食。我和你母亲相伴去过天和山,关系非常融洽,希望你和你母亲将曾家当成自己家一样,任何时候前来玩耍,曾家都很欢迎。”顾淮琴忙说:“多谢曾老夫人盛情相邀,今后我和我母亲若有空时,一定经常前来玩耍。曾家乃文人世家,在清为的名声特别显赫,尤其是曾二郎才华出众,整个清为几乎无人不知,而且在今年秋季就要前往长安,参加明年春季科举考试,一旦蟾宫折桂,真正是我们清为人的莫大荣耀啊!”
曾德寿深有感触地说:“之前,曾家已有两代人多次参加科举考试,全都无果而归,这次和培前往长安参加科举考试,虽不敢说一定能够蟾宫折桂,但至少通过自身不懈努力,也可获得令人满意的成绩。”顾淮琴说:“曾二郎这般有才,相信定会不负众望。可惜我是一个女儿家,即便很想学习诗文书画,也是无处着手。自从父亲过世后,我和母亲相依为命,这些年来,仅靠卖点刺绣,勉强度日而已。”曾和芸说:“顾娘子,你和你母亲的刺绣闻名清为,加上你们勤劳善良、童叟无欺,将来必会得到老天爷恩赐,日子慢慢就能好起来的。”
张月竹不以为然地说:“顾氏锦绣铺在清为那么有名,每日前来购买刺绣的人络绎不绝,想必几年下来,也赚了不少的钱吧?”顾淮琴知道张月竹的性格,不愿过多辩解,只淡淡地说:“顾氏锦绣铺的刺绣大都售价低廉,因为前来购买的人多数并非富贵人家,也是需要克勤克俭过日子的。”张月竹说:“清为富贵人家也有不少,出手阔绰,倘若顾氏锦绣铺能将刺绣售价抬高三成,我估计仍会有很多人前来购买,你们就可赚到更多的钱了。另外,顾娘子正处韶华之年,且还肤白貌美,刺绣技艺又很超群,以后定非富贵人家不嫁;目前勉强度日,也仅仅是暂时现象罢了。”曾和春也羡慕地说:“是啊,顾氏锦绣铺的刺绣非常精美,清为难以找出第二家,只要售价抬高三成,必将财源滚滚、获利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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