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罢,柳雅萱频频颔首,说:“如此佳作,世上除了易大才子外,谁还能有这般气魄。”易连瑜说:“这三首诗作专为柳才女所选,不知柳才女能否歌唱?”柳雅萱说:“这三首诗作专为我所选?易大才子太抬举我了。”看着诗作,沉吟片刻,又说:“若说谱曲来唱这三首诗作,并无困难,只是需要花费时日练习而已。”
易连瑜说:“作诗不易,唱歌更难,我自理解。过段时日,等柳才女练熟后,我再来聆听也不迟。哦,对了,家父前几日从外地新购一批茶叶,我给你带了一包。”从身上拿出一包茶叶,递过去,又说:“这是杭州径山茶,色泽绿翠,香气清馥,滋味嫩鲜,你可煎煮品尝一番。”柳雅萱接过茶叶,轻轻一闻,说:“径山茶,又名径山毛峰茶,产于杭州天目山东北峰的径山而得名,汤色嫩绿明亮,口感清醇回甘。”易连瑜甚觉惊奇,说:“我以为只有经营茶叶者才懂这种径山茶,谁知柳才女闻香知茶,真乃神人也!”柳雅萱说:“实不相瞒,此茶扬州本地不产,但并非没有。我也是去元真观时,观主云鹤子高道曾亲自煎煮此茶给我饮,故而知晓。”易连瑜不解地问:“说起元真观,我也去过多次,却从未有道士给我煎煮茶饮,更不用说云鹤子高道亲自煎煮了。难道云鹤子高道也喜欢听你唱歌,故而……”
柳雅萱微微一笑,说:“道门乃云外清静之地,怎能听凡尘俗世之曲?我和云鹤子高道交往多年,情谊自非常人能比。云鹤子高道煎煮茶给我饮,是很平常之事。”易连瑜说:“元真观道士很多,为何从不见给香客煎煮茶饮呢?”柳雅萱说:“元真观无论何时都是香客成群,道士即便再多,也无法给他们每一人煎煮茶饮;都是香客感觉口渴了,自己去茶堂动手煎煮那里现成的茶饮。而我到元真观,一般直接去找云鹤子高道,请教道教义理;云鹤子高道便会亲自煎煮茶给我饮。”易连瑜不停地点头,说:“柳才女不愧是扬州第一才女,结交之人,不是才子,就是高道,让人敬佩啊!”柳雅萱笑着说:“易大才子为江南七子之首,整个扬州无人可及,能得到你的夸赞,对我而言,实乃三生有幸啊!”
易连瑜摆了摆手,说:“此言差矣。若说在以前,整个扬州无人及我,我不承认,确为故作谦虚。而两年前来了一人,不但相貌英俊、风度潇洒,而且才华出众、能力超群,绝不在我之下。”柳雅萱也颇感新鲜,问:“扬州两年前来了一人,才华和能力不在易大才子之下;不知此人是何方高人?”易连瑜说:“此人名叫曾和培,刚到而立之年,是个科举进士,目前在州府担任仓曹之职。”柳雅萱想了想,说:“此人在州府任职,我猜想明紫香应该见过。”易连瑜问:“此话何意?”柳雅萱说:“几个月前,长史楚阳君设下宴席庆祝五十岁的寿诞,仓曹作为僚属,自当参加;他们还专门邀请了怡春楼多名舞妓助兴,明紫香是其中之一;因此,二人能够见面。”易连瑜说:“言之有理。曾和培乃罕见之才,你若能认识,当是终生荣幸。”柳雅萱说:“我以后定有机会认识此人。”易连瑜说:“说不定再过几日,曾和培就会来怡春楼听你唱歌呢。”柳雅萱摇了摇头,说:“我听不少人说过,楚使君对僚属非常严格,使得来怡春楼的州府中人寥寥无几。”易连瑜遗憾地说:“那只有另找机会让你们二人相识了。”
回到家里,易连瑜反复思考何时能让柳雅萱和曾和培见面,琢磨许久,自言自语地说:“若想让这二位才子、才女见上一面,非我亲自同时游说不可。”主意想好,易连瑜决定发挥自己精通茶叶的优势,单独跟曾和培聚一聚。
在一家高档茗铺二楼的雅间里,易连瑜和曾和培见了面。曾和培问:“易大为何今日有雅兴请曾某来此饮茶啊?”易连瑜笑着说:“易某别无他意,只是家里经营茶叶,因而对茶叶情有独钟,现今夏日炎炎,正好约曾二出来一起饮茶消暑。”曾和培说:“曾某记得跟陶简初次见面时,易大确实说过‘除了饮酒外,也特别喜爱饮茶’的话;喜爱饮茶之人,必是对茶叶了如指掌啊!”易连瑜说:“曾二喜欢饮茶吗?”曾和培说:“偶尔饮过,兴趣不算太大。”易连瑜说:“据家父多年经验和易某多次接触,可以这样判断:凡对饮茶兴趣较低者,几乎都是对茶叶知识缺乏了解所致。”曾和培点了点头,说:“曾某或许也是这样。倘若易大愿意讲解一番,曾某自当静心聆听。”
易连瑜端起茶碗,说:“饮茶的历史非常悠久,最远要追溯上古时期,‘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荼而解之。’晋朝张华所著《博物志》记载‘饮真荼,令人少眠’;南朝著名高道陶弘景在《杂录》中也说‘茗荼轻身换骨’。‘荼’就是‘茶’。”曾和培说:“古人早知饮茶会有诸多好处,身为今人,反而掌握甚少,实在惭愧。”易连瑜放下茶碗,接着说:“茶之进入饮食是在汉朝,从加入葱、姜、橘皮等物煮而作茗饮或羹饮,形同煮菜饮汤,用来解渴或佐餐,饮食兼具,还未单纯饮用,所以现在说‘茶之为食物,无异于米盐’。当然,我们这样饮茶,也是可以的。饮茶,其实就是饮用煎煮茶树叶子之水。茶树的种植极为讲究,以生长在山崖阴岭或竹下苔莓阴湿之地最为适宜,因此,名茶的产地大多在高山峻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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