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琴棋书画,曾和培自认不输任何一个才子,但对铜镜知识的缺乏却使自己心神难宁、怅然若失,决定利用旬休日,再去扬州铜镜铸造世家吴宗坤作坊外面的店铺,进行详细咨询。到了下一个旬休日,在住处内,曾和培说:“小君,你不是经常埋怨我,有空都不陪你去罗城玩吗?今日我就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沈蕙萸似乎并无太大兴趣,懒懒地说:“你要带我去哪里啊?”曾和培说:“我们去罗城铜镜铸造世家吴宗坤作坊外面的店铺,给你买几面铜镜。”沈蕙萸不解地问:“你为何突然喜欢上了铜镜?哦,我明白了,你不是为我买,而是为那个扬州第一才女柳雅萱买,对不对?”一听此话,曾和培有些惊慌,忙说:“你、你胡说什么呀,怎么突然提到了柳雅萱?”
沈蕙萸冷笑着说:“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上个旬休日,你去了怡春楼,跟那个才女柳雅萱甜甜蜜蜜、恩恩爱爱。你是不是打算以后要娶她为妾啊?”曾和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去怡春楼和柳雅萱见面的事,这么快就泄露了,心想:“莫非沈蕙萸一直在跟踪自己,却又不像。”嘴上说:“你说这些,有何凭据?”沈蕙萸轻蔑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然是有人亲眼看见你进了怡春楼,之后过来告诉我的。本来当时我就想问你,可是看你从早到晚忙个不停,也只好暂时藏在心里。刚才你若不是提到买铜镜的事,我还真没想起来呢。”
曾和培心虚地问:“谁看见的?我进怡春楼,就一定是找柳雅萱吗?”沈蕙萸说:“是谁看见的,你倒不用管。”叹了口气,又说:“唉,夫君啊,我和你一起生活快十年了,你是什么性格,我这个做小君的还不清楚吗?你是才子,去了怡春楼,不是找那三大才女,难道会找那些普通妓女?三大才女中,明紫香已和古桥相好,你不会找;史飘薇弹得一手好筝,可是耐心有限;只有柳雅萱,作为三大才女之首,才华超群自不必说,而且脾气温和、待人得体,你不去找她,又会找谁呢?”曾和培见沈蕙萸分析地很透彻,知道若再隐瞒,已是毫无意义,便说:“你说的对,上个旬休日,我是去了怡春楼找柳雅萱,聊些琴棋书画,其他什么都没做。”
沈蕙萸无奈地说:“不管你们做了什么事,我都不用知道,因为无关紧要。你现在跟以前不同了,在整个扬州,除了长史外,还有谁能够管你。说不定以后你还会步步高升,到了那时,若想逛个青楼、娶个小妾什么的,都是轻而易举、稀松平常之事;我就是再不满意,又能怎样呢?”曾和培见沈蕙萸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发脾气,暗暗松了口气,试探地说:“小君太多心了,我连你一人都满足不了,哪能娶妾呢。”沈蕙萸说:“我的心里很明白,你向来喜欢有才之人,既然第一次去怡春楼见了柳雅萱,敢保证今后再不去了吗?当然,我想得通,倘若你真要娶柳雅萱为妾,我也不会反对,毕竟柳雅萱是个大才女,从内心而言,我也非常敬佩。我只是希望你娶了柳雅萱后,不要把我这个嫁给你近十年、为曾家生了一儿两女的小君抛弃就行了。”说完,坐在床边,低下头,忍不住抽泣起来。
曾和培急忙上前,搂住沈蕙萸的双肩,温柔地说:“小君,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这辈子怎么可能抛弃你呢?说句实话,那日我跟柳雅萱聊天时,发现她的气质高雅脱俗,心里受到很大触动,想着,我的小君要是好好妆扮一下,也能体现出娴淑端庄的特点。妆扮需要镜子,所以今日我就准备带你去吴宗坤作坊外面的店铺,给你买几面铜镜;顺便也可去其他店铺买些妆粉啊什么的。”沈蕙萸抬起头,半信半疑地说:“你真是这样想的?”曾和培笑着说:“小君,我买铜镜,难道是为了自己妆扮吗?你真的不怕我一旦妆扮成美男子,就会被那些美貌如花的女子抢跑吗?”沈蕙萸破涕为笑,说:“你已是金相玉质了,还想美到哪里去?就知道自我夸耀。你愿意给我买铜镜,就要买好一点的,太差了没兴趣。”曾和培说:“放心,我一定要买好的铜镜。”
随后,二人前往罗城,走进吴宗坤作坊外面的店铺,看着琳琅满目的众多铜镜,不禁眼花缭乱,叹为观止。这些铜镜精雕细琢,逼真写实,既有葵花、菱花的造型,又有方形、圆形、六角、八角形等式样。铜镜背面的装饰图案更是包含花卉果蔬、奇珍异兽、神话传说、历史故事等各种内容。凑巧的是,吴宗坤正在店铺里。
见有客人来了,吴宗坤亲自上前招呼,说:“二位客人是来买铜镜的吗?”曾和培说:“我是扬州大都督府录事参军曾和培,今日专门陪内人来买几面好的铜镜。”吴宗坤忙说:“原来是州府的曾录事,失敬,失敬。你们想买什么样的铜镜啊?”曾和培说:“这样吧,我先让内人看一看、选一选。等看好和选好了,我们就买,可以吗?”吴宗坤说:“当然可以。如有不明白之处,需要鄙人讲解,你们直说便是。”曾和培注视着吴宗坤,说:“从年龄和外貌来判断,你似乎不是普通的卖铜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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