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兹娜丹又使劲喘了口气,说:“五年前,我就听很多人说过,东方大唐富庶繁华,尤其诗文书画更是美名远扬。我从小就喜欢绘画,一直梦想亲自去大唐领略那些技艺高超的传世丹青。可惜的是,疾病却死死缠住了我的身体,让我动弹不得。大唐有一座富甲天下的城市,就是你以前去过几次的扬州,那里人才荟萃,其中最有名的丹青妙手叫归鹤隐,无论是人物图,还是花鸟图,均画得极其逼真和传神。每当别人说起归鹤隐的丹青时,我看到他们脸上露出的那种喜悦表情,心里就羡慕不已。我有一个小小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代我去一趟扬州,找到归鹤隐,买下他的一幅丹青,回来亲手交给我。到了那时,我看见我最爱的人给我买了我最爱的丹青,就是死了,也能安详地闭上眼睛,再无遗憾。”自己坚定地说:“伊兹娜丹,请你放心,我瓦克塔儿可以对天发誓,将不惜一切代价满足你的心愿,赶往大唐扬州,找到归鹤隐,不管他的丹青有多昂贵,我都要给你买几幅,回来亲手交给你;如果做不到,就让老天爷无情地惩罚我。”伊兹娜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温柔地说:“谢谢你,瓦克塔儿,我一定会等你回来。”自己凑上前,轻轻地吻了一下伊兹娜丹的额头,温和地说:“伊兹娜丹,你好好休息吧,我立刻就出发去大唐扬州。”
原以为归鹤隐的丹青即便再贵,也贵不过镶金牛首玛瑙杯,钱袋被偷,忍痛将它卖掉,至少也能买上一幅,谁知连半幅都买不到;走到一个路口边时,瓦克塔儿停了下来,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万念俱灭,犹如槁木死灰,根本不管周围行人均用诧异的眼神盯着自己。突然,瓦克塔儿伸开双臂,仰天狂叫:“伊兹娜丹,我瓦克塔儿是天底下最无能的人,连给你买一幅归鹤隐的丹青都办不到,还有什么用啊?老天爷,你狠狠地惩罚我吧,只要我的心上人伊兹娜丹能够早日痊愈,我就是死了,也是值得的啊!”接着,蹲在地上,埋下头,嚎啕大哭起来,同时嘴里不停地责骂自己:“我真的该死啊,昨晚不该和那些不知底细的人饮酒,结果饮多了酒,便忘了给伊兹娜丹买丹青的事。伊兹娜丹那么喜欢归鹤隐的丹青,我答应过一定要满足她的这个心愿。没想到,我的钱袋被别人偷了,我真是罪不可赦啊!”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进瓦克塔儿的耳朵里:“这位郎君,遇到什么事情,这般悲痛欲绝?”瓦克塔儿抬起头,看见面前站着一个男子,温文尔雅,面带善意,心里便少了几分戒备,站起身,叹了口气,说:“唉,我是波斯人,叫瓦克塔儿,昨晚饮多了酒,钱袋被偷了,不能给远方的心上人买一幅归鹤隐的丹青,真是无能啊!”中年男子笑着说:“你想买归鹤隐的丹青?好啊,在扬州,归鹤隐的丹青专门卖给你们这些胡人,本地人都很少买得到,当然,我却可以随便买。”瓦克塔儿垂头丧气地说:“就算你可以随便买,又能与我何干?反正我是买不到了。”中年男子说:“看你难过的样子,估计是非常喜欢归鹤隐的丹青。鄙人和归鹤隐是多年朋友,若不嫌弃,鄙人倒是愿意帮助你。”瓦克塔儿仿佛落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忙说:“你愿意帮助我?请问尊姓大名?”中年男子说:“鄙人乃药材商申思道,刚才路过这里,看你蹲在地上一副神情沮丧的模样,猜测定是遇到了某些困难,故而上前一问。”瓦克塔儿急切地问:“申郎君,你想怎么帮助我?”
申思道问:“你说钱袋被偷了,那食宿可有着落?”瓦克塔儿说:“我是乘一艘波斯商船来的,商船要在茱萸湾停留几日,等回波斯的人多了再出发;我的包袱行箧还放在船上。”申思道说:“从你的外表和神态来看,不像撒谎之人。今日你可曾进食?”瓦克塔儿摇了摇头,说:“从天亮酒醒后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进食。”申思道说:“不如这样,我先带你去进食,然后再带你去归鹤隐卖丹青之处。”瓦克塔儿无精打采地说:“我哪有心思进食啊,只想为心上人买一幅归鹤隐的丹青,尽早满足她的心愿。可我身上又没钱,即便去了归鹤隐那里,也是无力购买,何况归鹤隐的一幅丹青至少要卖五十贯。”申思道笑着说:“何人传闻归鹤隐的一幅丹青至少要卖五十贯?我和归鹤隐交往多年,从未见过他的丹青这般昂贵。”瓦克塔儿不解地说:“刚才我听二人说,归鹤隐捐赠给元真观的那幅太清道德天尊图,至少要值五十贯。”申思道恍然大悟,说:“那幅丹青是归鹤隐无偿捐赠给元真观的,未要一钱;也许世人羡慕,胡乱猜测,不可当真。归鹤隐的丹青大多只卖四、五贯,倘若尺幅大些,顶多六贯而已。”瓦克塔儿兴奋地两眼放出一丝光芒,说:“这么说来,我还是买得起归鹤隐的丹青了。”申思道疑惑地问:“你不是说钱袋被偷了吗?怎么又说买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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