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和春忙说:“我有一个建议,希望你们能够认真考虑。此时,你们不要着急,见到义安、雪婵、雨婵后,不要提及将他们带走的事情;等住上了几日,逐渐和他们三人建立起感情,他们三人认可你们了,舍不得你们离开了,你们再说将他们带走的事情,兴许就会有好的效果呢。”沈蕙萸恍然大悟,说:“对,对,七年不见,义安、雪婵、雨婵根本就不认得我们,我们贸然说要带走他们,他们肯定会又哭又闹的。然后,和培父母正好以此为借口,再次不让我们带走他们。真是那样的话,夫君,我们又该怎么办啊?”曾和培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懊丧地说:“唉,我也没有办法。这次探亲,我们只能在清为呆上短短的二十日,很难和三个年幼的孩子建立起感情。”薛九儿见二人脸上显露不悦,也不敢主动说话了。
转瞬之间,曾和培和沈蕙萸刚回到清为时的喜悦心情一下消失地无影无踪,均不再言语了,默默地行进着。薛九儿静静地跟在后面,一声不吭。曾和春和张月竹互视一眼,也意识到不便劝说,只管向前带路。
走了近半个时辰,来到天和山山脚下,五人看见一座气势恢宏的园林出现在前方,葫芦状的大门上面赫然悬挂着一块匾额,镌刻的“博水园”三个字苍劲有力、大气磅礴。曾和春抬手指着匾额,说:“看,我们到了。”曾和培望着一排排高大挺拔的梧桐树,问:“修建博水园应该花了不少钱吧?”曾和春说:“不多,仅有八万多贯。”薛九儿吓得直吐舌头,说:“八万多贯?还说不多,穷苦人家几辈子都挣不到啊!”沈蕙萸无精打采地说:“博水园花了再多的钱又能怎样呢?此刻,我只想见到我的三个孩子,然后过段时日,就将他们全部带到扬州。”
五人刚一进入园内,几个奴仆看见后,忙叉手向前,恭敬地说:“大郎、张娘回来了。——咦,这不是二郎、沈娘吗?你们回清为了?”曾和春说:“是啊,你们的二郎、沈娘回清为探亲了,还带来一个婢女薛九儿。老主人、老夫人、义安、雪婵、雨婵都在哪里啊?”一个奴仆说:“老主人、老夫人带着义安、雪婵、雨婵都在鸣翠院里玩耍呢!”沈蕙萸急切地说:“他们都在鸣翠院?那我们赶紧就去鸣翠院啊。”曾和春对奴仆说:“好,知道了。啊,对了,你们去将马车上的礼物全搬下来吧。”几个奴仆走到马车边,搬下礼物,然后跟着五人,继续向前走去。
整个园内,草木葳蕤,蝴蝶双飞,池水缓流,鸳鸯同游,处处散发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清香,并伴随着一只只鸟儿清脆悦耳的啁啾声。薛九儿好奇地睁大眼睛,仔细看着园内风景,羡慕地说:“九儿原先以为,住在聚贤宅里,就是这辈子能见到的最大、最好的宅院了,没想到,博水园竟比聚贤宅还要壮观、气派。主人,曾家简直太会享受了……”沈蕙萸顾不上欣赏迷人风景,仍急不可待地说:“鸣翠院在哪里啊?我要立刻见到义安、雪婵、雨婵。”曾和培也兴奋地说:“对,对,我们先见三个孩子,过几日再慢慢观赏博水园吧。”曾和春笑着说:“勿急,走过寻芳轩就到了。”
果然,快步走过寻芳轩时,沈蕙萸就听见了一个男孩的嬉笑声,抬眼朝前望去,曾德寿和宋梦瑶正坐在鸣翠院的院子里,给三个手里各拿着不同花朵的孩子讲解什么。三个孩子中,一个是男孩,另外两个是一模一样的女孩。终于见到分别七年的三个孩子了,沈蕙萸激情难抑,抬脚就想冲过去抱住他们,转眼又一想:“不可,不可,孩子们都不认得我了,我猛地冲过去,会吓着他们的,还是先过去问候和培父母再说吧。”故作斯文地走进院子,大声地说:“阿翁、阿家,我们回来探亲了!”
听见声音,曾德寿侧身一看,惊喜地说:“蕙萸,你们回来了?和培呢?”宋梦瑶也扭过头,热情地说:“蕙萸,你们可回来了。义安、雪婵、雨婵经常询问我们,他们的阿耶、阿娘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回来看他们啊?”一听此话,沈蕙萸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下流了出来,赶紧抬手擦了擦,快步走到三个孩子面前,极力控制住内心的激动,努力露出幸福而兴奋的微笑,弯下腰,伸开双手,温和地说:“义安、雪婵、雨婵,我就是你们经常想见的阿娘。来,让阿娘好好看看你们;七年不见,阿娘都快想死你们了。”
谁知,三个孩子看见沈蕙萸后,眼里顿时露着惊恐而胆怯的目光,并一起下意识地往后退着。其中,曾雪婵和曾雨婵均怔怔地盯着沈蕙萸,退了几步,就分别跑到曾德寿和宋梦瑶的身边躲藏着,连手里的花朵掉了,也未察觉。目睹此景,沈蕙萸鼻子一酸,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只得直起腰,伤感地说:“义安、雪婵、雨婵,我真是你们的阿娘啊!你们都不认得我了吗?还有你们的阿耶,也回来看你们了。”
其余四人也走进院子,看到这个场景,心里都很不是滋味。此时,宋梦瑶将曾雨婵轻轻地拉到身前,柔柔地说:“雨婵,你和长兄、二姊不是经常问阿翁、阿婆,阿耶、阿娘什么时候回来看你们啊?现在,他们都回来了,你去喊他们一声‘阿耶、阿娘’,好吗?”曾德寿也说:“雪婵,你和妹妹,还有长兄,一起去问候你们的阿耶、阿娘吧。来,义安,你是长兄,就带个头吧,别光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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