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降服禄山(上)
作为胡人,安禄山觉得宫廷礼仪太过复杂,不想认真遵守,因而在升任平卢、范阳节度使后,每次进宫上朝期间,除了恭敬地跪拜唐玄宗外,对多数文武官员态度傲慢、挺腰直立,大有一副我行我素的架势。安禄山的行为使众人颇为不满,却又无人公开指责。李林甫认为可以利用此事,并通过殷正鸿来彻底制服安禄山。
一年多前,京兆尹之职空缺,李林甫让礼部尚书殷正鸿兼任京兆尹,为了抬高他的威望,还在唐玄宗面前举荐他兼任了一些其他职务。从此,殷正鸿大权在握,趾高气扬,平时把很多官员都不放在眼里。
有一次,在政事堂里,李林甫命人请来安禄山,假意聊天。安禄山依旧挺腰坐着。少顷,李林甫找了一个借口,又命奴仆去唤殷正鸿。奴仆走后,李林甫笑着问:“安节度使,你觉得殷正鸿这个人好相处吗?”安禄山摆了摆手,说:“唉,殷正鸿受到圣人的宠信,变得越来越狂妄自大和目中无人,就连见到安某,也都是爱搭不理的样子。不瞒李相国,安某有点害怕见到殷正鸿。正好李相国有事找他,安某就告退了。”说完,起身就要离开。李林甫笑着说:“安节度使勿需如此,还请坐下才是。”安禄山只得坐下。李林甫又说:“本相保证,不管殷正鸿再怎样狂妄自大和目中无人,只要见了本相,都将低下头,毕恭毕敬,唯唯诺诺。本相说一,他不敢说二;本相不开心了,他也要恐慌了。”安禄山半信半疑地问:“李相国真有这般神奇魅力吗?”李林甫淡淡地说:“稍等片刻,安节度使自会明白。”
过了一阵,殷正鸿来到政事堂,看见李林甫,赶紧快步上前,叉手弯腰,满脸堆笑,说:“下官拜见李相国。”李林甫冷冷地问:“殷尚书,这段时日都在忙什么啊?”当然,李林甫将应对安禄山之事,已提前告诉了殷正鸿;殷正鸿答应完全配合。此时,殷正鸿小心翼翼地说:“这段时日,京城出现了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大盗,四处作案,导致民怨沸腾,下官派遣捕快搜寻半月,终于在前一日将其抓获归案。”李林甫又问:“抓获大盗时,可否有捕快受伤啊?”殷正鸿低着头,轻声地说:“期间,有三个捕快受了轻伤。”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安,似乎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李林甫故作严肃地说:“殷尚书又兼任京兆尹之职。京兆尹位高权重,不但要负责京城百姓的平安,也要负责京城官吏的平安;抓捕一个大盗,便有三个捕快受了轻伤,倘若以后抓捕三个大盗,岂不是会让一些捕快有性命之忧啊?”殷正鸿屏气敛息,不敢辩解,连声地说:“下官知错,下官知错,还请李相国多多宽宥啊!”
旁边安禄山见殷正鸿对李林甫低眉顺眼的神态,不禁心生怯意。本来狂妄的殷正鸿已让自己有点害怕;没想到,在李林甫面前,殷正鸿却如卑微的奴仆般俯首帖耳。安禄山顿时感觉自己后背冷嗖嗖的,仿佛有一把利刀正慢慢地移向自己脖子,吓得差点叫出声,回过神后,迅速站起身,对着李林甫叉手弯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林甫不解地问:“安节度使,此为何故啊?”殷正鸿抬起头,也诧异地看着安禄山。安禄山恭敬地说:“安某乃是塞外胡人,不懂中原礼仪,方才不慎有冒犯之处,还望李相国不要介意啊!”李林甫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想着:“你安禄山仅仅是受到圣人的一点宠信,就敢不把本相放在眼里;看来你是不知道本相的厉害啊!”嘴上不紧不慢地说:“安节度使多虑了。本相定然懂得塞外和中原的区别,只是平时并未刻意计较罢了。”故意没有让安禄山直起腰,又对殷正鸿说:“殷尚书兼任京兆尹等多种职务,可谓日理万机、一馈十起,偶尔出现某些疏忽,也是在所难免;即便自己不曾觉察,但却难以瞒过本相这双眼睛啊!”殷正鸿明白,此话言外之意是在警告傲慢的安禄山,不可目空一切,对于京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李林甫,更是如此;装出惶恐不安的神态,说:“下官牢记李相国的教诲,以后无论做任何一件事,都将百倍小心、万分谨慎。”李林甫满意地点点头,说:“这般谦卑态度,证明殷尚书不愧是大唐栋梁之材,本相会一如既往地重用。安节度使,你认为本相所说是否正确啊?”安禄山早已汗流浃背,心生恐惧,忙说:“李相国所说,言近旨远,句句在理,安某定会忠心拥护。”
李林甫看在眼里,又意味深长地说:“安节度使久居塞外,少有闲暇来到京城,此次能够如愿,非常不易,加上深得圣人宠信,实属可喜可贺。本人为相十几年了,见过太多建有功勋的节度使,仕途皆是起起伏伏,难有定数,希望安节度使规行矩步,谨言慎行,效命朝廷,忠心不二。须知,圣人虽然春秋已高,但是本相未老,仍然精力充沛、耳聪目明啊!”安禄山听了,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忙不迭地说:“请李相国放心,安某以后必将唯李相国马首是瞻,全力效命朝廷,不敢心存半点杂念。”李林甫笑着说:“安节度使将来真正大有可为啊!来,你们二位都且坐下,我们慢慢再聊。”殷正鸿和安禄山均说:“多谢李相国!”同时上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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