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少主可是那张策?”
当着送酒而来的敌军士兵之面……
以肯定的语气,说着质问的话。
这就是此时的郭嘉。
一脸自信,对于自己的判断没有任何怀疑。
“额!”
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心中就没想活着回去的那名吕布军士兵猛然间抬起头,有些诧异的望着郭嘉。
“正是!”
士兵昂首而答,不露丁点怯意。
听到士兵的回答,郭嘉嘴角一扬,眼中的兴趣之色更甚。
然后……
郭嘉在夏侯惇震惊的目光中,端起手中的酒坛就要一慰肚里的酒虫。
“奉孝!当心此酒为毒酒!”
夏侯惇轻喝。
在间不容发之际,径直伸手挡住了快要触及郭嘉嘴巴的酒坛。
“有毒?”
“元让,那张策嘉虽然不曾见过,但吾败于他之手却是堂堂正正非是阴谋诡计。你如果单仅凭借这一坛酒就贸然断定他的为人,可就太小觑他了。”
“心思阴鹜之人,缺乏一种对敌军堂而皇之以美酒相赠的气魄。”
“同时……”
郭嘉深深的看了身前的敌军士兵,指着他说道:“那等人,更无法轻易得到似这等果敢的并州军士内心认可。”
“方才,你可见此人在回答嘉问其张策是否为其口中少主的时候,他面上表情可曾有丝毫迟疑?”
窥一斑而知全豹。
郭嘉的智慧并非来自于天生,也和他细致入微的观察脱不了干系。
夏侯惇无言。
身为武将的话,论言辞机锋哪里可能会是郭嘉的对手。
就是他这般迟疑的功夫,郭嘉已经将酒坛放到了嘴边,吨吨的痛饮了几大口。
“哈哈!”
“好酒!”
郭嘉痛快的大喊了一声,边擦拭嘴角酒水的他边对着前方防备着敌军士兵暴起的曹军士兵说道:“放开他吧!”
“有元让将军在此,他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说完,郭嘉解下腰间的酒袋,径直将之随手抛给了面前的吕布军士兵。
“礼尚往来,你回去告诉你家少主,就说……”
“他的酒嘉很喜欢!”
“就是不知……他有没有胆子尝尝郭嘉这袋毒酒!”
毒酒?
郭嘉的说辞让夏侯惇脸色一黑,狗屁的毒酒。
前不久他还看见郭嘉对着酒袋口轻抿,喝的不亦乐乎。
如果其中真的有毒,你郭奉孝现在还能站着说话?
还有!
就算是你郭嘉要诈称酒为毒酒,你好的背着敌军士兵的面,装模作样煞有其事的糊弄一下啊。
夏侯惇心中嘀咕着,郭嘉的声音仍在继续。
“呵呵,他若是喝了,就劳烦你帮我再转告一句。”
“喝了酒之后,就安心上路吧!”
说完,郭嘉不再多言,让曹军士兵把眼前这名并州将士送了出去。
“奉孝,你这……”
夏侯惇幽幽的看着郭嘉,一只独目很是无语。
谁料,面对着夏侯惇的凝视,郭嘉却是邪魅一笑,对着夏侯惇问了一句:“元让,你说如果把郭嘉换成吕布身边的陈宫,将嘉腰间其实无毒的酒袋以毒酒之名送给你我二人的主公,主公会喝吗?”
郭嘉问出了一个荒诞的问题。
也是个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情况。
然而。
面对这个问题,夏侯惇却是被问住了。
他素知自家那位族兄的性子,也知晓郭嘉这个问题的答案。
所以。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郭嘉的问题。
“你看……”
“有些问题难住的不是最终的答案如何,而是这个过程中的人心考验!那名敌军士兵固然知道酒袋之酒其内没毒,嘉甚至不在乎其是否将过程一五一十的告知张策!”
“因为……”
“信与不信,不在士兵,而在张策啊!”
郭嘉笑了笑,告知了夏侯惇两个字的可怕可畏。
那两个字唤作……
人心。
……
一个时辰后。
张策望着此前被自己派出去送酒的那名并州军哨骑,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酒袋。
“郭奉孝啊郭奉孝!”
“你可当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只是……你是否小觑了我!”
当着士兵的面,张策打开酒袋的袋口,将之一饮而尽。
饮罢,张策将之抛给了眼前的士兵,“你再去曹军一趟,将酒袋还给那郭奉孝。”
“呵呵!”
“他若是问我拿到酒袋后表现如何,你就如实告知!”
“顺便告诉他……”
“这酒袋不错,策就不夺人所爱了。还有……酒太少,终究是有些不尽兴!将来若是有机会,定当不醉不归。”
并州军哨骑惊异的看了自家少主一眼,随即领命再次返身往曹军阵营而去。
目送哨骑离开后,张策朝着陈宫说道:“走吧。”
“就像是那郭嘉所言的一样,我等可以安心上路了!”
“曹军不想打!”
“曹操也不想打!”
于是。
接下来的时日之中,撤出徐州的并州军和尾随的曹军保持了罕有的默契。
双方负责侦查的哨骑虽有偶遇,但也未曾展开激烈的厮杀。
因为两边的哨骑都心知肚明……
谁也不敢肯定哨骑之中,会不会有替自家少主和自家军师往来“送信”的使者。
……
十天后。
豫州汝南郡,荆州江夏郡,扬州庐江郡三郡交汇之地。
弋阳境内。
张策望着曹军哨骑送来的郭嘉手书,将之展开之后会心一笑,而后递给了身边的吕布,陈宫,以为围聚而来的张辽,高顺等人。
“诸位,送君千里终有别,看来曹军也是不愿在此时插手荆州和江东的恩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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