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后,宫中的马车如约而至,李小竹欢欢喜喜的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房间内,秋叶梨替顾景曜整理衣角,轻声道,“让竹儿进宫会不会不妥?”
顾景曜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李小竹心性比同龄的孩子更为成熟,但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倘若惹得顾景城不悦,也是麻烦。
“别担心,我已经打点好了。”顾景曜握住秋叶梨的手,认真道。
“宫里也有你的人?”秋叶梨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即释然,这男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无孔不入。
“嗯,不然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宫里。”顾景曜微微挑眉,理所当然道,“今日去校场操练士兵,会晚些回来,不必等我用晚膳了。”
秋叶梨点头应下,小厮已经准备好骏马,只等着顾景曜离开。
一切都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和安稳,王嬷嬷迎了上来,看着秋叶梨道,“王妃娘娘,今日可要替竹姑娘告假一日?”
“嗯,送月儿去学堂吧。”秋叶梨点头。
王嬷嬷应声退下。
秋叶梨让马房套了马车,向天香居而去,在宫中许久,医馆一直闭户不开,天香居也不知如何。
马车平稳的行驶在长街之上,随着一声嘶鸣声,车夫骤然拉紧缰绳,秋叶梨险些撞了头,不由得掀开车帘,问道,“发生了何事?”
“奴才该死,娘娘受惊,前面有个姑娘,突然窜出来,险些被撞到...”
车夫惊慌的跳下马车,神情沮丧的急急辩白。
秋叶梨拧眉看了过去,果然见到一个衣衫褴褛,发丝凌乱的小姑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秋叶梨忙下了车,周围已经围了不少围观的百姓,指着洛王府的马车和路上的小女孩指指点点。
“娘娘,这小姑娘是装的吧?奴才确定马车并没有撞到她...”车夫跟在秋叶梨身后急急开口。
——
“这是谁家的马车?撞了人还推卸责任!”
“是呀,有钱了不起,这世道果然是贵人的天下,普通百姓命如草芥啊!”
“少说两句吧你们,洛王府的马车不认识?小心都被抓起来...”
百姓们低声议论,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查看。
秋叶梨充耳不闻,只快速上前查看小姑娘的情况。
女孩双唇紧闭,隐隐乌青,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看来车夫没有撒谎,确实没有撞上。
秋叶梨掀开女孩的眼皮,看了眼瞳孔,突然小姑娘开始无意识的抽搐起来,甚至口吐白沫,脸色铁青。
秋叶梨神色一窒,大声喊道,“都让开!别在这里围着!”
心下了然,女孩估计有先天性的疾病,被马车受到惊吓,导致晕厥,众人围在此处,空气不流通,对于女孩来说十分危险。
“都让开让开!”车夫见状也紧忙疏散人群,秋叶梨半跪在地上将女孩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塞进其口中,庆幸随身带着药是她的习惯。
众人知晓秋叶梨的身份,乖乖的后退一步,却还是围在一旁不肯离开。
不久,女孩恢复了意识,茫然的看向周围和关切的望着自己的秋叶梨,迅速爬了起来,跪下求饶,“夫人饶命!小小不是故意冲撞的夫人...”
不过同竹儿月儿差不多的年纪,小姑娘的目光中却充满了小心翼翼和恐慌,由此可见,平日里定然没有少受苦。
秋叶梨将她扶了起来,放柔声音,“没关系,你看看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
小姑娘微微后退一步,怯生生的摇了摇头,“小小没事,谢夫人相救...”
秋叶梨抿了抿唇,看着女孩心里微微泛酸,不知何时,她竟也有了惜弱之情。
“原来洛王妃还会医术?而且还如此高明,刚刚她做了什么这小姑娘瞬间就活蹦乱跳了?”
围观的妇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转而望向旁边的人说道。
“是啊是啊,不会是天女下凡吧?仙术也不过如此吧?”另一个人随即附和道。
“哪里有什么仙女?不过我怎么觉得这洛王妃的声音和身形如此熟悉?”另一妇人打量着半蹲在地上的秋叶梨疑惑的开口。
“切,王大妈,你可真会扯,那可是金尊玉贵的王妃娘娘,你以为是你们家邻居啊,想见就见,还说什么熟悉!”
另一妇人挎着菜篮子,不屑的扬起下巴,白了一眼妇人。
“真的!我想起来了!正是与前面医馆的女神医多有相似,我前些日子陪着我那儿媳妇去看诊,没错,那女医定然是洛王妃!”
王大妈双手一拍,笃定的说道。
“哎,你这一说,好像还真的挺像...”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应和,那医馆女神医名声在外,许多人都去问过诊。
秋叶梨看向女孩,“你的家人呢?”
女孩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没有家人,他们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秋叶梨拧眉,微微叹了口气,“你身体很虚弱,需要吃药调养,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我没有银子.....”小姑娘乖巧的摇了摇头,俯下身子,磕了个头,“谢谢夫人救命之恩,小小无以为报,定日日替夫人祈祷长乐无极。”
“那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学习医术,治病救人?”秋叶梨定定的看着她。
“真的可以么?”小小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京都虽然繁华,却也已然有许多像她一样无父无母,乞讨度日的孩子,他们病了没银子抓药,只能生生等死...
“真的,起来吧!”秋叶梨将其拉了起来,走向马车。
车夫上前驾车,马车平稳的行驶在长街之上,只留下众人的一声声感慨,洛王妃便是长街医馆的女医之名不胫而走,纷纷感叹洛王妃医术高明,菩萨心肠,那是天上的仙女降于骊朝。
马车内,对这浑然不觉的秋叶梨看着瑟缩在一边的小姑娘局促紧张的目光,安抚道,“别怕。”
转而对着马车外的车夫道,“转道去医馆。”
小姑娘抬头看向秋叶梨,怯生生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夫人,我一定会好好学医,成为和您一样厉害的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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