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九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她试探着问朗清:“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朗清似乎也注意到,被她随口问起,立刻就回答:“很特别的香味,似乎有些助眠的成分。”
何九歌歪着头疑惑:“助眠?大白天的需要助眠吗?”
想也想明白,若是去问红凤,八成会打草惊蛇。何九歌拉着朗清,一口气跑了四五家胭脂馆。每一家都细细地闻,细细的挑选。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到最后都有些头晕想吐。
何九歌逃命一样跑出胭脂馆,重重吸了两口气,使劲按着太阳穴,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朗清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别急。”
何九歌当然不会泄气,她强打起精神,边说边捋思路:“既然外面没有卖的,大概率是秘制的。通常秘制的东西都是有秘密的。”
她狡黠地一笑:“朗清,敢不敢陪我去做贼?”
“你已经是贼了。”朗清轻敲她的额头。
“啊?什么时候?”
朗清轻笑:“你把我的心偷走了。”
闻言,何九歌忍住疯狂想起鸡皮疙瘩的冲动,干涩地咧着嘴,一笑。
朗清多聪明,一眼就看出不对劲:“额……我是不是说错了?”
“没有!”何九歌的求生欲忽然冒出来,解释,“也不能算错,就是有点……不符合你的人设。”
“……”朗清愣住,“什么是人设?”
红凤也算小有名气,随便拉个男人就知道她的住处。何九歌一边拉着朗清往那里去,一边解释:“人设嘛,大概就是给别人留下的印象。”
朗清忽然拽住她,捏住她的下巴:“你印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眼看红凤的住处就在眼前,何九歌一扭头脱离他的桎梏,敷衍道:“很帅,很能打,很聪明。”
朗清不依不饶,顺势把她按到墙上,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东张西望。
彻底被制住,何九歌这才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知道不让他满意,大概是进不了那屋子。
“以前我觉得吧,你特别高傲冷酷,不易亲近,动不动就砍桌子吓唬我,我还挺怕你的。后来嘛,发觉你也挺可爱的,值得依靠。”
朗清仔细看着她眸中映出的自己,她说的每个字都很简单,却让他莫名的感动。“我只给你依靠。”
说着,他张开双臂,眼里的光明晃晃,嘴角挂着一丝坏笑。
何九歌愣住,这是在等她投怀送抱吗?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新青年,还能被这点事难倒吗?不存在的!
她故作淡定地慢慢抱住他,环住他的腰,羞红的脸埋进他胸口。
朗清有力地回抱住她,哑着声音:“九歌,别离开我。”
何九歌本不想回答,因为她觉得承诺太过沉重,若是做不到,就会给别人造成难以想象的伤害,比如失踪的爸爸带给她和妈妈的伤痛。
可她也知道,朗清是需要关爱的。而她也需要被人需要的感觉。
既然朗清主动迈出了这一步,既然她答应他愿意跟他在一起,那么,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努力争取,不能轻易放弃。
她更紧地抱住他,用力点头:“嗯。”
两个人在红凤家对面的树下,拥抱了好一会儿,朗清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何九歌早就迫不及待了,率先绕到后墙,瞅着左右无人,便指了指墙头。朗清无奈地揽住她的腰,轻轻一点地,就落在院中。
这里不算太大,很容易就找到红凤的闺房。
她一眼就看到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挨个翻了一遍,居然没找到香粉。
朗清从红凤床头柜的抽屉中,翻出一个小白瓶,里面装着一些红色的膏体。
正是那个味道。
何九歌偷偷取了一些放进事先准备好的瓶中,又尽量把小白瓶的膏体抹平,恢复成一开始的样子。
何九歌的目的达到,走起路来都轻轻松松。
“这东西很重要?”朗清问她。
何九歌转头看他,忽然觉得,别人家的男主,一心搞事业。怎么她家的男主一点没有事业心?
“有了这个,没准就能知道顾遥被陷害的真相。”
“知道真相了又怎样?”
“……当然是把顾遥救出来啊。”
朗清点点头:“就这样?”
何九歌疑惑:“那……还能怎样?”
“我可以杀进去,直接把他带出来。”
“!”何九歌震惊得不行,她家男主不仅没有事业心,还是个虎莽。
“九歌,这些事让何将军去做,你多陪陪我。”
见朗清眼中闪着的星光,何九歌险些败下阵来,犹豫一下:“要不,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
见他答应得飞快,何九歌简直觉得掉进了他的圈套。所以,什么没有事业心啊,什么撒娇卖萌啊,都是假的。
呵,男人的嘴啊!
他们两个你侬我侬,何不归却没办法高枕无忧。
顾遥被囚禁在皇宫里,危机四伏,可以说,多一日,便多一分危险。之前他已经联系过这里的暗线,计划甚至已经在进行中。
现在为了顾遥,只好先把计划暂停。
何不归留下暗号,去了老宅子里等候。直到深夜,传来门开的声音。
“见过何将军,计划顺利。我们开始下一步了。”
走进来的男子对何不归行礼,激动得一口气把话说完。
何不归挣扎片刻,只好说:“计划暂停吧,陆万。”
陆万甚至忘记把腰直起来:“为何?”
何不归挥挥手,示意他坐下,无奈又惋惜:“看来你还不知道,王爷被扣在宫中了。计划若不暂停,我怕会连累王爷。”
陆万皱着眉,也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点头:“不能让王爷出事。”
怕被别人发现,这里压根儿就没点烛火,两人都只能借着月光看对方的神色和动作。沉默,让黑暗更深,气氛更愁闷。
何不归问:“你对红凤了解多少?她是谁的人?会不会武功或是秘术?”
“她是舞姬,以前被四皇子救过,如今与七皇子走得很近。但她这样的身份,非要说是哪一方的人,很难判断。至于武功嘛,她的舞跳得极好,恕下官眼拙,的确看不出她有武功底子。”
两人又密谈一阵,陆万起身告辞。这也是为了安全,两人先后离开。
这老宅子离陆府不近,走过一条大街,拐进小巷中,陆万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人,亦步亦趋。然而此时已是深夜,这半路冒出来的到底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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