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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庆安回到住处时,天已经快黑了,他的住处临时安排在江都听水居,这其实是一座官方的馆舍,专门给从京中来的高官居住,馆舍是建在城北的梨花水旁,一条浅浅的小河环绕馆舍而过,两边梨树成片,结满了幼小的花苞,流水在岩石上流动,在馆舍便可听见流水潺潺,故名听水居。
李庆安多喝了几杯,不能骑马,刘长云便安排一顶小轿送他回住处,荔非守瑜和另外几名随从骑马跟随,从轿子里下来,李庆安一脚深一脚浅地进了大门。
可一进院子,他的醉意顿去,伸了个懒腰笑道:“早知道江南美女如云,就骑马了,坐在轿子里看得实在不爽快。”
荔非守瑜笑道:“七郎,原来你是刻意装醉啊!”
“刻意倒没有,只是不想听那刘长云鸹噪了,我又不是采访使,要听他汇报什么事情。”
这时一名年轻的馆吏迎了上来,躬身笑道:“李将军,房间已经收拾好,你们的行李都在房间里,我这就领你们过去。”
“多谢了!不知馆吏怎么称呼?”
“不敢,在下姓罗。”
“原来是罗馆吏,辛苦你了。”
李庆安笑着跟他来到了房门前,这是一栋独房,房子颇为精致,雕梁画栋,掩映在几株老梨树之中。
“李将军,我来开门。”
馆吏上前一步刚要推门,李庆安忽然一把抓住他,向后一拽,他也急向后退了半步, 就在这刹那间,只见一声弦响,一支箭从左窗呼啸而出,擦着李庆安的鼻子而过,‘夺!’地钉在梨树上。
“有刺客!”荔非守瑜大吼一声,抽刀一脚踢开了房门,李庆安也拔出横刀,向后院冲去,他还是晚了一步,只见一条灰影从墙上一跃而出,‘扑通!’有人跳进了河中。
李庆安慢慢把刀收回了刀鞘,重重哼了一声,第一天来扬州,便有人要刺杀他,此人当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他走回前院,荔非守瑜从房间里出来,手中拎着一副弓箭,恨恨道:“被这浑蛋跳后窗跑了。”
“将军,箭上有毒。”
一名士兵将箭从树上小心翼翼拔下,双手递给了李庆安,李庆安接过箭瞥了一眼,箭尖果然有蓝汪汪的碧磷色,他眼睛一挑,目光直射馆吏。
馆吏刷地脸色惨白,他跪下来道“李将军,此事与我无关,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罗馆吏,不管你知不知道,这个失职之罪你都逃不掉,轻则打一顿革职,重则下狱严审,你心里应该明白吧!”
馆吏嘴唇一阵哆嗦,再哀声求道:“求李将军饶我,我上有老下有小,都靠我的一点俸禄过活,假如我下狱,他们可就没饭吃了。”
“要我饶你也可以,但你要听我的安排,不准泄露一个字,否则我就说你是同党。”
“是!是!李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对听李将军的话。”
“好!你现在赶紧去请名医,同时向卢太守汇报。”
他又回头对荔非守瑜道:“这样也好,省得我去拜访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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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几名江都县的名医匆匆赶来,忙碌了半天,结论是箭未伤及要害,得了心病,睡上一觉便好了,又给他开了一些安心定神的药,嘱咐他不要多想此事.
名医前脚刚走,扬州太守卢涣便匆匆赶来了。
“是我安排不周,让李将军受惊了!”老远,卢涣便歉然道。
李庆安微微一笑,“卢使君不用自责,刺客是有备而来,他有心杀我,卢太守怎么防得过来。”
李庆安虽说得轻描淡写,但卢涣的心情却十分沉重,李庆安是兵部派下来的团练使,如果他真在江都遇刺,自己这个太守的乌纱帽估计就保不住了。
他沉吟片刻,便问道:“不知李将军在扬州有什么仇家?”
李庆安摇了摇头,笑道:“我是边军将领,来中原才二个多月,哪会有什么仇家?说实话,我确实是一无所知。”
“我知道了,李将军请放心,我回去后就立刻安排精干的人员来排查此事,决不让凶手逃脱。”
“多谢卢太守了。”
李庆安笑了笑,话题轻轻一转便道:“我在长安曾抓到一个逃窜的扬州盗贼,据他交代,他是扬州盐枭杜泊生的心腹,我怀疑今天的刺杀说不定就与杜泊生有关,听过这个杜泊生现在下落不明,卢太守可需要我帮助一二?”
卢涣心中一跳,李庆安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连忙笑道:“我就是人手不足,如果军方愿意提供帮助,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那好,我会全力帮助卢太守搜查这个杜盐枭,他的详细资料,还望太守提供。”
“一定!一定!我这就回去派人给李将军送来。”、
又寒暄了几句,卢涣告辞了,荔非守瑜立刻道:“七郎,我怀疑会不会是安禄山在捣鬼?”
李庆安摇摇头道:“如果真是安禄山派人,一路上他有多少机会,有必要到扬州才刺杀我吗?”
荔非守瑜想了想,忽然有了明悟,“七郎的意思是说.....”
“没错!”李庆安淡淡一笑道:“这个人就想是把扬州的搅浑,他在里面浑水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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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涣没走多久,院子里便响起了刘长云尖细的声音,“李将军遇刺了吗?快带我去瞧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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