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安禄山的后续二万大军也抵达了潼关,与此同时,由李庆安牙帐都尉何颍川率领的五千新募军也赶到了潼关,这五千新军原本都是各地的府兵,因土地兼并而逃户成了流民,现在又被重新组织起来。
这就是李庆安的策略,他不可能长期留在长安,甚至短期都很困难,一旦李亨主力返京,他就必须立刻离开长安,但长安却必须有他的势力,这两万新军就是他的势力代表,为此,他特地留五百亲卫给南霁云,这五百亲卫每人带领四十名新军,这样一来,整支军队就被安西军严密控制住了。
五千新募军到来,给潼关的防御增加了极大的力量,也使安禄山入关中控制朝廷的野心彻底破灭了。
潼关城头,李庆安神情复杂地望着远方安禄山的军营,他刚刚接到一份紧急情报,远在庆州的青刚山大营出现了异动,派去监视情况的安西军斥候发现哥舒翰的使臣秘密抵达了青刚山大营,不久青刚山大营的唐军便向汴王兄弟发动了猛攻,不等荣王赶来营救,便一战击溃了汴王和西凉王的一万余军队。
直到这时,李庆安才明白了李亨一直按兵不动的真正目的,按理他拥有绝对优势的兵力,又有郭子仪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将,他竟然和汴王、荣王的军队对峙了十三天之久,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李亨的动机。
原来李亨竟是要和哥舒翰搭上关系,也由此可见,哥舒翰必然已经投靠了李亨,所以他才放开手脚,大肆进攻其他两派亲王。
李庆安心情十分复杂,李亨大军回京的时间已指日可待,大唐的变局即将到来,留给他的时间和机会已经不多,他该如何把握属于自己的机会?时机,时机稍纵即逝,他能把握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吗?
“参见大将军!”李庆安的牙帐都尉何颍川快步走上前,半跪给李庆安行了一礼。
何颍川是李庆安当年在扬州招募的团练兵,在石堡城之战中受了重伤,一直休养了近两年才渐渐康复,成为李庆安的亲兵卫三都尉之一,这次李庆安进京,除了南霁云外,他便是最主要的将领了,按照李庆安的部署,南霁云镇守京城,何颖川则驻守泾州,这样双方可以互相呼应,互为犄角,若遇到危机,他们也可以从泾州撤出关中。
此刻潼关危急,何颍川便暂时不去泾州,而赶来潼关支援。
“新募军感觉如何?”李庆安笑着问道。
“我们这次招募的新军绝大多数都是从前的府兵,至少六成以上都是关中人,底子非常好,弓弩刀法都十分纯熟,几乎不用怎么训练他们就能出战,从这次强行军便可以看出来,纪律非常好,没有一个人掉队。”
何颍川对他的新部下不吝赞美之词,看得出他非常喜欢这支新军。
李庆安点点头道:“这两万军队你们要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条件成熟可分批送骨干来安西训练,另外要好好善待他们,所需军饷自有聚海行柜坊提供,我也会命安西的官员在安西给他们分配军田,就把他们视为安西军对待,给他们一种认同感,以后我不在长安,你们要和我随时保持联系,到时自会有人去找你们。”
“末将遵令!”
“还有一件事你要记住了,一定军纪严明,不准你们在长安败坏我的名誉,听见了吗?”
“末将绝不敢,一定会约束好部众。”
“不仅要约束军队,假如有人胆敢冒充你们来破坏我的名声,你们就要严查到底,我已经和南霁云说过了,今天再告诉你一次,不要软弱,谁敢冒犯我安西的利益,你们就要挺身而出。”
“是!末将记住了。”
“那你去吧!好好休整军队,我不在时,可协助王将军防守潼关。”
何颍川转身要走,可他又停住了脚步,小声问道:“大将军准备几时离开潼关?”
“快则今晚,最慢也会在明天。”
李庆安凝望着安禄山的大营,他需要观察安禄山的动静,才能决定自己的路线,看来他需要用一种特别的警告了。
.........
安禄山大营内外,数十名行刑手正按着安庆绪重打,打得安庆绪如杀猪般的叫喊,周围的将领吓得战战兢兢,谁也不敢进帐求情。
大帐内,病体初愈的安禄山大发雷霆,六千牛马队的失败彻底丧送了他入主关中的希望,他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梦想破灭了,安禄山虽然命令史思明三天内攻下潼关,但他本人却很清楚,三天内攻下潼关几乎是不可能之事,况且潼关上还有李庆安。
一想到李庆安他便怒发冲冠,将满腔的愤恨都发泄在儿子身上,正是他的无能导致了自己功败垂成,如果他尽力失败了还可以原谅,毕竟安禄山也知道安西军的厉害,可是他根本就无所作为,当孙孝哲攻进潼关后,他竟没有组织起有效的支援。
这就难怪安禄山大发雷霆了,史思明跪在下面,脸色惨白,他知道处置完安庆绪,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他在众人睽睽之下临阵逃脱,就算不处斩,至少一百军棍也是少不了。
史思明不停地向站在一旁的高尚施眼色,现在唯一能救他们之人就是谋士高尚了,但高尚却在低头沉思,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恨得史思明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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