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素律听得越发有门,更加不急:“哦?没人买朕的命,那是你要杀朕?你杀朕,你还是要受刑。”
“不是我要杀你!”小刺客反驳她,可说到这他又开始苦恼,不断重复:“不对,是我。不是我……”
嘟囔一阵,他仍没想明白,干脆放弃道:“反正不是我要杀你!我不能说他是谁。”
花素律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软硬兼施,好言劝这没头脑的小子:“你说了,朕留你一命。不说,朕杀了你,照样能将人找出来,弄死他!”
小刺客顿时哈哈大笑:“不可能!我师父已经死了!你……”意识到自己失言,他脑袋甩得像拨浪鼓:“不是我师父,不是我师父!”
一屋子人见他这样,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这女装大佬……好像不怎么聪明?
花素律扶额叹息道:“你师父都死了,还替他维护什么?”
这小子是装傻还是真傻?
小刺客非常认真地想了一阵,片刻后扬起傻兮兮的笑脸:“对哦!”
“既如此,你师父为何要杀朕?”
这个问途似乎让小刺客非常为难,他拧着秀气的眉毛想了半天都没说话。
花素律没有逼他,只道:“朕可以给你时间想,不过朕的耐心有限。”
小刺客兀自纠结着。
花素律倚在椅子上静静审视他,说到底还是不忍罢了……
屋外星芒闪烁,月夜更深,烛火噼啪作响。
小刺客费劲地想了许久,忽然开始像狗一样抽着鼻子,似在嗅什么东西。
外面有人轻轻叩了叩门,多多过去,打开条缝接过东西。
多多将春希递进来的托盘放到桌子上,拿起茶壶,将醇香浓厚的牛乳茶斟到碗中:“陛下,让下头人去审,您别操心这些了。用了点心休息吧?”
花素律没接话,拿起筷子,刚想对流黄包下手,忽听寂静的屋里“嘶——”一声。
多多让开位置。
就见小刺客抻着脖子往这边看。
两眼像饿狼似的发着绿光,口水流三尺长,时不时发出“嘶溜嘶溜”的声音。
花素律觉得极其好笑。
她夹起流黄包咬下去,做出非常做作地享受模样:“嗯~真香啊!”
小刺客眼睛闪闪发光地随着花素律手上的流黄包动,张着嘴,口水流得更多。
“你想吃?”花素律晃晃筷子上咬了一口的点心。
小刺客拼命点头。
花素律对着他,享受地将那个流黄包吃完,放下筷子,笑道:“那你告诉朕,你师父为何要杀朕?”
小刺客又愣住了。
他咔吧着眼,像小孩子在绞尽脑汁憋出个主意:“你放开我才能讲!”
花素律失笑,对方圆挥下手。
多多立刻劝道:“陛下,刺客狡猾,不足信!”
花素律道句无事,方圆接收到她的眼色。
两个抓住小刺客手臂的侍卫刚松开手,小刺客立刻要往前扑。
没想侍卫没放开铁链。
他这一动,牵动锁骨上的铁环,疼得他哎呦一声,又跪回去。
小刺客皱着脸,满脸不忿埋怨地跪起来。
花素律对他笑了笑:“你说清楚。朕让他们松开铁链。”
他哀怨地垂下头,目光眷恋地看看流黄包。
语气非常小孩子:“你说话要算话哦。”
花素律点下头。
小刺客掰着手指,道:“去年,前年。对,前年。”
“前年夏天师父病了,我下山买药。回去后,我就和他将山下发生的事……”
“等我说到,大家说换皇帝了,他就非常高兴,说……嗯……泽王殿下登基了!他好像是这么说的。”
花素律眉头渐渐皱起:“继续。”
“我说不是,大家说,登基的是云阳公主。他说不可能!女人怎么可能当皇帝,骂我撒谎,我就给他讲啊……”
小刺客像小孩一样动作语调夸张地讲述,自己在山下听别人说的事。
无非是民间传言,原身如何杀掉父兄登基称帝的故事。
但小刺客似乎有某种思考障碍或者智力问题,说话像五六岁的孩子,没什么逻辑,想起来什么说什么。
“我怎么说他都不信,可我真的没撒谎!我越说,他越生气。我怕他会打我,就跑到山里躲了一夜。第二天回去时,师父就这样自在地上,嘴上全是血。”
他说着模仿起来,半撅着屁股,歪脑袋趴在地上,姿势十分滑稽。
花素律脸色愈发地冷:“你还是没说,他为何要杀朕。”
小刺客仍在地上趴着,歪脑袋噘嘴,像是也理解不了原因。
“我不知道。那天之后,师父就起不来床了,但他每天都说……”
他翻个身,躺在地上,动作僵硬地挥舞胳膊。
“我要杀了你!花素律!我杀了你!”他一开口发出嘶哑又苍老的男人声音,听起来像是将死之人不甘的嘶吼。
屋内众人被他惊了一番,没想到他还会口技!
“没过几天师父就死掉了。做棺材的大叔说我应该给师父守灵一年,守完灵后,我就往这边来了!”
“我说完了!”他小狗一样地爬起来,指向流黄包,焦急地说:“你答应我的!”
花素律没理他,合眸凝思一阵。
那边小刺客“喂!喂喂喂!”地叫她,侍卫拽链子也不好使。
过来一阵,似乎听见小刺客伸手去打侍卫。
睁眼,果见小刺客对着侍卫张牙舞爪……
“放开吧。”花素律对方圆道。
方圆明显有些犹豫,多多也走近一步:“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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