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听到冷少辰的话一样,她依然木然的站着,双腿早已经麻木的好像不是自己的,她不知道是怎么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不变,没有倒在地上。
冷少辰紧抿着唇,他知道她是该生气,是该恨,可是他都那么极力的隐忍着她,让着她了,她还要怎么样?
靳思瑗打电话来的时候,他怎么知道被撞的是童妈?
人又不是他撞得,她跟他甩什么脸子?无视他倒是无视的真彻底!
他冷少辰什么时候对人这么低声下气过了,没对别人做过的事情可都为她做过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只不过是心疼她,让她坐下,看她那副样子,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他也后悔了,乔仲轩就在里边亲自主刀抢救,能做的他都做了,她还让他怎么样?
“我让你坐下!”冷少辰忍不住发火,拉过她的手就往椅子上扯。
童若被拉得脚下趔趄,差点绊倒在地上。
冷少辰一惊,冷汗都被她吓出来了,她这样魂不守舍的,真摔倒可怎么办?
他赶紧把她往怀里扯,稳稳地接住她,禁不住怒吼:“童若,你给我回神!你妈这还没事呢!正在里边抢救,谁也没说她不行了,仲轩也没说,你这是失魂落魄给谁看!给我清醒点,打起精神来!”
童若被他晃着,觉得头疼,皱眉抵住他的胸:“你别晃了,我头疼。”
听她说话,冷少辰这才松了一口气,惊觉自己激动了,不再晃她,却也没有放开她,生怕她又倒下了。
扶着她的肩膀,干脆把她按到椅子上:“坐好,你自己都要倒下了,一会儿你妈出来你躺下了怎么办?”
童若被他强按到椅子上,手撑在旁边的椅子上,左手掌下压到了纸张的感觉。
童若下意识的低头看过去,她的手正按在了对半折好的报纸上。
透过医院里浓重的消毒药水味,她还能闻到报纸上的墨水味和淡淡的血腥。
童若眉头微皱,将报纸拿起来,表面上这报纸看起来再普通不过,可是普通的报纸怎么会散发着血腥味?
她将报纸打开来,打开一看,里边却是触目惊心的鲜血,那么多,那么浓,深红色,和墨的黑交织在一起,竟有些悲。
这鲜血被隐藏得很好,报纸原来的顺序绝对不是这样,只是有人将未被鲜血沾染的部分包在了外边。
察觉到她的动作,阿泰突然出声:“这是夫人买的报纸,出……出事后,夫人手中一直攥着报纸不放手。”
直到最后要推进手术室,阿泰才硬从她手里将报纸给夺了出来。
他到现在都还想不通,童夫人为什么非要攥着报纸不放。
童若双手拿着报纸,不停的颤抖,指尖紧紧地握着报纸,紧的都泛白了。
心疼的都揪了起来,揪成了一团,就好像她手中的报纸一样,被揪的满是褶皱。
别人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她知道。
曾有一段时间,她和顾涛,冷少辰的事情被闹得沸沸扬扬的,报纸上都登出来了。
虽然冷少辰将她保护的很好,她的脸根本就没在报纸上露过面,可是熟悉的人,总是能看出些什么来的。
世界上又有谁比童妈更熟悉她呢?
童妈一直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
她是心疼童若,不管发生了什么,她总是相信女儿的,她的女儿不会做出让她失望的事情。
所以她不提,自从出了“情惑”事件之后,童妈对童若就采取相信的态度。
童若说公司将她派遣到外地,一方面又有靳言诺的保证,童妈也信了。
可是她始终是担心童若,生怕这孩子怕她担心又瞒着她什么,所以每天都注意着报纸,说不定哪天,报纸上又会登出些什么东西来。
而且靳言诺和冷少辰,哪一个都是经常上报纸的人物,这两个跟童若有直接关系的人,童妈关心女儿,自然也连带着对他们的动态多了一分注意。
尽管童若每个月都往家寄钱,怕引起母亲的怀疑,不敢寄太多,却也足够让母亲过上舒心的日子。
或许是穷怕了,或许是节俭惯了,即使童若每个月都寄回来足够的钱,童妈还是习惯了省吃俭用。
小区外边的马路边,也就是童妈出事的地方有一个空的报亭,一直没有人出租,反而是在旁边设了一个私人的报摊,省下一笔租金。
每天晚上报摊收摊的时候,总是会余下些当天的报纸没有卖出去,过期的报纸卖不出去也要处理掉,童妈就在这个时候去买,熟了以后老板干脆就直接送给她,也就不收那一块钱的报纸钱了。
今晚母亲去那,应该又是去拿报纸的,不知不觉就开始翻看,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却不想只是刚刚低下头,靳思瑗的车就超速的急驶了过来。
童妈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连尖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靳思瑗撞上了。
“砰”的一声,如断了线的木偶,在空中划过一道悲凄的曲线,重重的落在地上。
头颅落到地上,被反震的弹跳了两下,后背被摔得生疼,胸口好像有大石压下似的,童妈重重的一咳,便咳出了厚重的鲜血,沾染了地面,身上,还有她的脸。
童若看着报纸上的血,胸口生疼生疼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落在报纸早已干涸的鲜血上,花了报纸上的字,也化开了鲜血,让原本正淡淡散去的血腥味突然变得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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