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来南禅寺做新年参拜的人显然比往年少了很多,不景气的经济形势让民众们对新年的喜悦锐减不少,混在人群中的北原苍介几人随着人流来到寺庙正殿,外面的香炉焚烧着味道浓郁的檀香,在冬雪下,穿着和服的男男女女手牵着手等待年末钟声的响起。
“北原苍介!”一道有力的大喊穿透人群而来。
北原苍介愣了下,抬头看去,发现一道黑色人影快速从台阶上跑下来,赫然是还绑着纱布的金城秀一郎,没多久,他居然就这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金城秀一郎的目光先是落在千野凛身上,随后又落到了其她四女跟前,他很快就收敛了视线,仿佛什么都没看到,冲着北原苍介继续说道:“来新年参拜?”
“嗯,那天,多谢......”北原苍介点了点头,金城秀一郎为了帮助自己和千野凛重伤,自己也没来得及去看他,不过起码的道谢还是要有的。
金城秀一郎却摆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特意道谢。”
“该谢的还是要说,那天,多谢你了,金城桑。”北原苍介摇头笑了笑,“你的伤势如何了?”
“哈哈,你看我,像是受过伤的样子么?”金城秀一郎哈哈大笑,目光却偶尔游离在不远处的千野凛身上,她正和几女在旁轻轻交谈,穿着和服的漂亮身影令人着迷,“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应该会在91年完婚,你也知道,不搞定千野家的问题,我们两个人始终不能真正在一起。凛她虽然不说,但是心里还是很在乎的。”北原苍介叹气,超然如凛,依然没法彻底忽视家族对她的看法。
尤其是她这么好强的一个人,得不到家族的认可,肯定很难过。
“那你有什么打算?千野家现在在京都的声望已经下降到了最低,不出意外,农林业会彻底崩塌,而他们最重要的三菱重工也颇受打击,你要出手的话,现在是最好机会。”金城秀一郎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很苦恼一些事情,也许我能帮上你的忙。”
“哦?金城桑还懂商业?”北原苍介讶然,看向他,“我没其他意思,只是单纯好奇。”
“不懂,但我知道你忧虑的问题是什么。跟我来吧,我父亲想见见你。”金城秀一郎朝寺庙远处的一座高台看去,那里是一个凉亭,里面依稀可以看到一道身影,还有一口沉重的大钟。
“好。”北原苍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金城秀一郎都舍命帮自己了,现在没必要倒打一耙。
两人来到众女跟前,金城秀一郎笑着说道:“各位,我借用一下北原苍介,很快就回来了,在南禅寺,不管什么事情,报我的名字就好,立刻就会有僧人过来帮忙。”
“好。”开口应承下来的是千野凛。
北原苍介和金城秀一郎旋即朝那个凉亭而去,途中金城秀一郎开始向他介绍起京都当地的佛宗和教派体系,说的十分详细,不少都是不对外公布的隐匿内容。
说着说着,两人便来到了凉亭。
站在里面默然不动的便是金城秀一郎的父亲,南禅寺的主持金城现一。
金城现一的年纪和北原正雄差不多大,但看上去颇为苍老,两鬓已满是白发,神色庄严,颇有得道高僧的味道。
他们都是带发修行的僧人,金城家世袭南禅寺主持之位,在京都的佛教圈子里也很有名气,金城现一更是曾接待过天皇,声名显赫。
“父亲大人,他就是北原苍介。”金城秀一郎在金城现一面前收敛了笑容,毕恭毕敬行礼,然后站到了一旁。
金城现一和北原苍介互相见礼,随后他双手合十,忽然问道:“苍介,你会敲钟么?”
“不会。”北原苍介看向他身后的那口大钟,摇了摇头。
谁没事去学这玩意儿啊。
金城现一带着他走过去,拍了拍那个硕大无比的木槌,脸上满是缅怀和遗憾:“这口钟的年纪比我们南禅寺都要大,战国时期,它被用作战钟,每当大战开启,就会有士兵日以继夜地敲钟助威,后来到了近现代,战乱不止,家家户户都想祈求平安,它就成了一口祈福钟,为周围的民众祈福祈愿,带去和平美满的生活。”
“之后原子弹事件,哀鸿遍野,四周都是惨死之人,人死后灵魂不灭,纠缠着活人,它就成了一口驱魔钟,每月月底,我们南禅寺的僧人就会敲钟驱魔,还世间一个太平。”
北原苍介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金城现一看了他一眼,随后淡笑:“现在,它成了我们的去晦钟,只有每年年末,我才会扣响它,为京都的无数民众去除污秽,扫除晦气,迎接一个全新而美好的新年。”
“那确实有足够长的历史了。”北原苍介附和了一句。
“是啊,但身为僧人的我们比谁都清楚,无论哪个年代,它都只是一口普普通通的钟,奏响它,只不过寄宿着我们美好的期许,而这些期许是否能实现,却要看那些掌握着资源和权力的人。”金城现一苦笑了一声,“我每年年末都在敲钟,但却从未觉得自己对底下这些诚心祈福的人做过什么。”
“金城叔叔您能一直坚持不懈地做这一件事,本身就很厉害了。人的命都是靠自己挣的,如果只是这样祈福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那对那些努力活着的人多不公平?敲钟是你的工作和职责,你做到了就好,至于其他东西,听天由命。”北原苍介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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