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乌县内第一次迎来了真正的金秋十月,每个人的脸上在看到县衙来人时,都是笑的不能再笑。
叛军已经全部打退,大晋的国土也已经全部收回,林大将军在带着士兵在军营里狂欢了三天后,已经启程回京。
这次军营的狂欢,是吉拉节度使送来的新鲜菜肉,又派了吉拉家的大厨做了整整十二道菜。
共同打仗的边军、吉拉府军都有参与,就是戏班子都请了两个,不重样的连唱得三天,军营里每天都是热闹的氛围。
十乌县内的官民同样忙忙碌碌,各家的地块已经陆续成熟了,就连小柳儿、陆青轩和留下来的林清羽都被周三叔抓了壮丁。
他们每人带领两个官差,陆续到各家对收获的土豆和棉花做记录,亩产、质量、土质等等都按照三等分别做了记录。
“周小姐,这棉花能收吗?”
两个官差在院里跟着老汉把新起出来的土豆称重,小柳儿在一边陪着老婆婆聊天。
今天小柳儿来的这家,家里只有老汉和老婆婆夫妻二人,俩人的房屋和菜园子都不大,但看得出来俩人都是勤快人,土豆长的大,就是收起来的棉花质量也是一等的。
收棉花这事是年初就说好的,小柳儿这一路走来,多少人都在关心这事,毕竟他们赚钱的营生实在不多。
小柳儿闻言立即笑道:“收呢,等县里的记录全做好,县衙就会张贴告示,把各等级的棉花价格张贴出来,到时候只要您想卖,去报名就是。”
“好好好,”老婆婆一听就笑得更喜庆了,她把切来的瓜果使劲往小柳儿面前让,“周小姐快吃,这东西不值钱,但解渴。”
一路过来肚子里装了不少瓜果的小柳儿立即摆手,民众太热情了,她的小肚子被塞的一点儿缝隙都没了。
“婆婆,家里的叔婶不回来吗?”小柳儿看出老婆婆眼里有些失望,立即拉着老婆婆转移话题,她实在是不能再吃了。
以前提到这个话题,必然是沉重的,但今年不同,小柳儿一路走来已经聊出经验了。
果然,老婆婆眼里都带了笑,“回来,回来!就是他们走的有点儿远,回来的要比别人晚些。”
小柳儿一看她眼里的笑意就知道,“叔婶回来就不出去了吧?”
“不出去了,家里有吃的,又能卖钱,还去那老远干啥,谁不愿在家里呆着啊。”
老婆婆全身心都在儿子即将回来的喜悦上,话匣子也打开了,“周小姐你不知道,我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前日子苦没办法只能让孩子出去讨生活,我们老两口在家里这才勉强过活。”
老婆婆提起过往还是心酸的直掉泪,她一把握住小柳儿的手,“都是周大人的功劳啊,没想到如今在家里有了粮食还能卖钱,我们也能一家团聚了,就是不知我那孙儿孙女都长的什么样……”
老婆婆是个健谈的,话头引起来,都不用小柳儿接话,老婆婆肚子里的故事就能聊三天三夜。
还是那边已经称好记录,帮着老汉把东西收进仓房的官差站过来,老婆婆才意犹未尽地停了话头。
“官爷们辛苦,快吃些瓜果歇歇。”老婆婆和老汉立即真心地邀请,有这两个大小伙子出力,可省了他不少功夫。
两个官差立即看向小柳儿,得了示意这才拿了瓜果解渴。
“老婆婆,家里瓜果多的话我倒是想收购一些,过几日回家也好让家里人尝尝,只是价格没多贵。”小柳儿看着官差吃的差不多了,这才提起这个话头。
那老婆婆一听立即应道:“周小姐要吃只管拿,还谈什么钱不钱的,能给您送,那是我们的福气。”
小柳儿握住老婆婆的手,坚定地回道:“婆婆,这可是我个人的事,我三叔说了,不许白吃白拿白收任何一个百姓的东西,这可都是你们辛苦赚来的,我也是正好需要才买些,您要不收钱,我可是不买的。”
这话,周三叔每天在县衙都要说几遍,就怕有官差下到村里时对村民们吃拿卡要,就是两个官差此时听了小柳儿的话也直点头,周大人确实是这么说这么做的。
“哎哟,我们十乌县真是得了菩萨保佑,赐给我们这么一个青天大老爷!”
说好了小柳儿收瓜果的日期,老汉和老婆婆恭恭敬敬地送了几人出门。
看看天色,小柳儿一边慢慢往前走,一边问,
“今日收了多少家?”
身后跟着的衙差立即回道:“已经二十三家了。”
他们的任务是每队每天至少跑二十家,要是不够,趁着天色还亮还能收一家。
“那就明天收尾吧,咱们还剩二十四家吧,明天稍微在早点儿出来,免得晚上摸黑受冻。”
小柳儿和两个官差招呼,“明天早点儿来别吃饭,我给你们带肉夹馍。”
两个官差立即拱手作揖,周小姐给的东西就没有不好吃的!
旁边的院门此时露出一个脑袋,笑着招呼道:“周小姐今日还收吗?”
早做好记录他们才能早安心,虽然收完的人家都说县衙肯收,但钱没换到手里他们不安心啊!
小柳儿笑着对门边的青年点头,“今儿不收了,明天我们早点儿来,把咱们这片的二十多家都收完!”
“好咧!”相邻的几户都在院子里,听了这话都叫好。
往前又走了一段,这边是往县衙去的,属于官道,空旷无人。
跟在小柳儿身后的小胡子官差搓了搓手问小柳儿,“小姐,那瓜果您是只收一家,还是……”
小胡子官差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家里兄弟多,就是年初都回来的,他有幸被选到了衙门当差,但家里条件属实一般,所以要是能卖些瓜果,家里也能更富裕一些。
除了原本在县衙当差的,很多新进的人还是小柳儿让人招回来的,对他们的背景多少都有些了解。
小柳儿站在县衙后门,抬头敲了敲门,才回身说道:“只要品相好的,我个人都收,等忙完县衙的事,有想卖的可以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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