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随即找来掌柜的,领方瑶出去兑换银钱。
什么线索也没有提供、反而白嫖了一杯茶、还套了人家一点信息的方瑶,就这样臊眉耷眼地出去了。
“大师,您是打算全取了,还是怎么样?”掌柜的对她很是客气。
方瑶掏出最开始的六百两银票,喜滋滋道:“先给我换三百两吧,最好准备一些碎银和铜钱。”
“好嘞。”
掌柜的招来伙计,自己亲自去后面给她拿钱。
方瑶坐在藤椅上,心痒痒地等待着。
她早就特意打听过,大祥国的钱庄不少都无法做到异地取钱。
可楚家因为高粱酒深受皇帝喜爱,近几年除了进贡酒品,还在京城还有酒庄。
既然两地都有生意,楚家也顺便在京城开了钱庄。
方瑶的目的就是一路北上进京,原本还担心带着一百多斤的银子在治安动乱的古代溜达实在不大安全,现在终于放下了心。
毕竟这银票的兑换手续可麻烦的紧,除了必须本人在专门的钱庄才能取外,还要对暗号和密码。
半道儿上的山林抢匪们,没几个愿意冒着被抓的风险抢这玩意儿。
“方大师,三百两银票,两百三十两银子,五十两碎银,还有二十贯铜钱,您收好。”
“谢谢掌柜的。”
方瑶将银票折好放进贴身口袋,仔细清点过柜台上的银钱后,又从随身小挎包里翻出几个折好的空布袋。
这些都是姜氏给她准备好的。
接着,她将这十多斤的银钱,分别装在不同的袋子里,让狗娃他们每人身前挎上一个。
几个年轻人都是第一次带这么多银子,紧张地恨不得跟抱孩子似的将布袋抱在怀里。
“行了,自然一点,莫要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方瑶好笑道。
门外的牛已经不耐烦地哞哞叫唤起来,大伙儿收拾妥当,一行人便急忙赶往集市上去。
几人才一离开,就有人跌跌撞撞地冲进钱庄。
……
镇扬县的早市还算热闹,在县城的大东门方向,也称东市。
这里大多都是卖米、鱼、肉、菜等等东西,不少都得赶早买新鲜的。
方瑶拿出李富贵写的单子。
这老头儿识得几个字,虽不多,但平日里记点儿账目还是可以的。
上面写着他们米面油盐等日用品还剩多少,还有每日的开销用度,都一清二楚。
方瑶看过一眼,便可以算出接下来的路程,需要买哪些,买多少。
狗娃看不懂这些,不过他听了自己娘提过几句,便道:“大师,米面还剩下一些,可以再吃十天半个月,咱们省一省,能熬到下个县城再买。”
“那怎能行,现在咱们有钱了,吃食自然是能买多少是多少的。”
方瑶一口回绝。
民以食为天,荒年里更应该多备些粮食才安心。
这些日子虽说吃的比在李家村是强了百倍不止,可顿顿米粥面汤,她还是挺腻味的。
偶尔看着碗中的汤汤水水,胃里就开始冒酸水儿,吃过饭,一走路都能听到肚子里的晃荡声。
况且这些日子又颇为疲惫劳累,她和好几个李氏族人都受了轻伤,更应该好好补一补,将身子养得壮一些。
嗯,至少每天都要吃顿干的。
方瑶斜睨他,“你还想听到人家说咱们是小瘦子吗?”
狗娃的脸瞬间涨红,又想起被人歧视的感觉,他摇摇头,呐呐道:“不想。”
“那不就得了,走,咱们先去把粮食买足。”
“嗯!”
方瑶他们身怀巨款,逛起街来都格外雄赳赳,气昂昂,无形中还带着一种老子有钱、非常狂的气势。
然而接下来,几人连着跑空好几家米铺,里面的所有粮食都卖完了,他们身上的“狂”劲儿不知不觉都蔫吧了。
方瑶心中不安,之前在郦阳县都没像这样,那些小粮铺里虽存粮不多,但多少还是有的,只不过价格很高,一担陈米都要十五两,新米贵五两。
她当时剩下的银子不多,只买了三担陈米,差不多三百五十斤重。
这镇扬县明明比郦阳县还大,虽近日遭了蝗灾,也不至于几天之内,所有米铺都被扫劫一空吧……
方瑶连忙叫狗娃去问问当地人,这才知晓,现在县城里只有楚氏粮铺里有余粮。
几人急忙赶往楚氏粮铺。
果然,粮铺外人山人海,不少人拿着土陶罐、木盆、甚至破碗儿,争先恐后地抢着买粮食。
方瑶视力很好,隔着十来米,一眼瞅到粮铺外面挂着的横幅上,每样粮食的价格。
她眉头紧皱:“这里的粮食比咱们在郦阳县买的,贵了将近两倍的价钱。”
狗娃他们都瞪大了眼,“那不就是说,一担米要……要……”
方瑶郁闷道:“五十两,我要买的新米五十两一担。”
“啊!这也太……太……”
“太贵了!”
方瑶明明记得姜氏说过,十年前,大祥国的一两银子还能买两担大米,现在五十两才能买一担。
她才以为自己成了小富婆,银子这么快就贬值了,身上的银票都不香了,心也在默默滴血。
“啊,大师,那咱们还买吗……”
“买!怎么不买,现在这种情况,粮食可能会越来越贵,咱们尽量买多些。”
方瑶咬了咬牙,心中甚是懊悔,自己才取了三百两银子,连买米都不够。
她正打算让狗娃他们先排着队,自己再去钱庄兑些银子,后面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呵斥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