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妃笑着点头，柔声道：“好，有劳公公了。”
说完抬脚往前走了几步，越过丽贵妃后身形顿住，微微侧头，目光复杂的看了丽贵妃一眼。
丽贵妃脸色立刻大变。
御书房内依旧安静，丽贵妃微微喘着粗气，仔细倾听里头的动静。
不知是不是她此刻心神不宁，导致耳朵不灵敏了，听了半天里头也没什么动静，只能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半天也没人出来，她想到在天牢受罪的父亲，眼眶又流出不少泪来，索性跪趴在地上，悲悲戚戚哭求。
后来，她目光都有些涣散了，神志也不太清楚，口中只喃喃着冤枉之类的话，李公公走出门口，随手叫了几个太监，将她半抬半拖的送回了她自己的宫里。
府尹被害案，依旧没有眉目，三王爷好像陷入了僵局，如今只能查到跟江湖帮派有关，再查下去，就很难了。
期间他没少叫众门客跟几个文官一起议事，顾重渊跟柳致远也曾再次登过门。
依旧是三王爷心烦意燥，底下众人乱出主意，而顾重渊则始终保持一个新人的低调，偶尔目光扫过众人，大多数都是附和他们说话，不然就是将有用的几句话变个花样再说一遍。
这样几次过后，他的态度便引起了三王的注意，三王爷看向他的目光，也多了些复杂。
这天，顾重渊休沐，正打算好好陪戚明月说说话，三王府的信函便送到面前来了。
信上又用的内容一点没有，更没有提及任何政事，只说府上厨子酿的酒味美，让他进府畅饮。
顾重渊冷脸看了看那信，对来送信的人笑道：“真是不巧，我家娘子最近受了伤，连床都下不了，我怕是不能赴三王爷的约了。”
对方一听，也没多说，只恭敬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夫君，你就这么把王爷的赴约给推了？”
屏风后的床上，戚明月一脸疑惑。
那可是三王啊，夫君一介新人，被王爷亲下信函邀请，居然拒绝了，真不怕对方怀恨在心吗？
顾重渊闻言笑了笑，大刀金马的做到她床边，柔声道：“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可不想被酒耽误了。”
说完，低声在她耳中说了几句话，戚明月顿时脸红心跳，抬起粉拳就往他身上锤去。
可惜，她的力道，对顾重渊来说，跟挠痒痒无异，反倒撞得她自己手指发涨。
当夜二人温存许久，彼此靠在一起，在稀碎迷离的月光下，沉沉睡去。
顾重渊拒绝三王的邀请，后续很快就来了，翌日下朝后，三王不动声色的走到了他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眼睛，“顾大人，府尹被害好几天了，你可有新的线索？”
顾重渊心里顿时警惕起来，面色如常的看了看对方，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随后叹了口气，斟词酌句道：“三王爷，府尹被害是深夜，当时没有一人看到院中进了外人，现场只有个木头牌子，这……难查啊。”
三王听他说的还是那一套，脸色有些不悦。
“若是好查，本王还用问你们？”
顾重渊见他有些怒意，脸色也没变化，只语气变得凉薄了些，“说起来，那府尹身上的罪过不少，他被害前几天，不是还深陷勾连皇商一案吗？这样的人死了，怕是江湖人士为民除害吧。”
说完，他微微点头，脚步加快了点。
三王爷目光顿时一紧，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回府后，他将府内几个护卫叫道面前，冷声吩咐道：“去给我查一下那个状元郎，看看他到底什么来头。”
护卫听闻，纷纷脸色肃然，领了吩咐后便抬脚出去。
其实，顾重渊本想出宫后就回家的，但刚走出宫门，就见前面站了个熟悉的身影，对方显然是专门在那边等自己的。
“柳大人。”
他信步过去，脸色缓和了不少，说起对方明里暗里帮了自己几次，还算是他在朝中仅有的几个交好的人之一。
如果，他能少关心月儿一下，自己会对他更好的。
柳致远见他来了，笑了笑，四处环视一眼，大多数朝臣已经走远了，并没人注意这边他这才低声问道：“顾兄，你今儿给我一句准话，那户部尚书的事，是不是你的手笔？”
他记得，当时皇上当朝发落户部尚书时，几乎所有的官员都表示了惊讶，就只有这位兄台，面色微冷嘴角紧抿，似乎早就知道尚书大人会倒霉。
顾重渊听他这么问，眸光跳了跳，既没有否认也没承认。
柳致远一直盯着他的眼睛，见状嘴角缓缓扯开，意味深长道：“我知道了，就是你。”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顾重渊默认了。
见状柳致远心头大惊，重新将这个认识不到一年的男子打量一遍。
没想到啊，这么快，他就有自己的势力了，还将手伸到了朝堂上，一出手就弄折了一位二品大员。
这种发展速度，他不得不心惊。
顾重渊也不瞒他了，目光幽幽道：“丽贵妃能在后宫横行，明知月儿进宫是受太后之约，她还敢动手，无非是依仗户部尚书，哼……”
他嘴角忽然浮现出一丝冷笑，目光里隐隐有解恨的意味。
谁让月儿受伤，他就要加倍的偿还回去。
柳致远见他神色冷峻，听他坦然说起对户部尚书动手的原因后，心头一阵冰冷惊惧，随后神色变了变，看先他的目光，带了一丝敬意。
若说之前他还在犹豫该不该帮顾重渊成就大事，如今经过这件事，他心中的天平，又向他倾斜了一下。
他明白，眼前这个男子，已经跟往日的他不可同日而语了，心中也打定主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万万不能跟对方为敌。
谁知道得罪了他，事后自己会不会也摊上官司？
这个男人看着话不多，却是个十足的狠人。
所以，柳致远没事就去戚家蹭饭，遇见戚明月时，还像之前那样谈笑几句，偶尔彼此打趣，仿佛还在刘家村附近的小镇子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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