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泪眼涟涟,哭的是梨花带雨,但这一哭却把个程刺史哭的慌了慌神。
他看了一眼身侧的江楚珩,强自镇了镇心神,问道:“怎么回事?”
那先前派出的小厮答道:“回大人的话,奴才们从这婢子的屋中搜出到了失踪舞姬所拿的伞,丫鬟却死活不说舞姬去了何处,我等也只好扣押了这婢子,听候大人的发落。”
江楚珩坐在旁人拿来的椅子上,笑容玩味,看戏般道:“怎么,程刺史就是这般驭下的?本将昨夜还以为程大人是真心想同本将交好,共同生利,这如今见了大人的家奴,本将倒是不敢如何了。”
程刺史连忙道:“让将军见了笑话,自然是下官的不是。”
道了歉意,他一眼便扫向了那丫鬟,厉声道:“你究竟是否知晓那舞姬去往了何处?她可是将军看上的人,若是找不到,本大人便命人将你拖下去,乱棍打死!”
丫鬟闻言顿时面色惨白,她在程家伺候多年,自然知晓程刺史那狠毒的性子,便犹豫着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病急乱投医地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看热闹的江楚珩。
江楚珩看到她的目光,道:“在本将军面前,知无不言就是。”
那丫鬟权衡了片刻,便俯下身去,在雪地里连着磕了几个响头,道:“回将军!奴婢……奴婢昨日见有人抱着舞姬离去,二人举止亲密,这伞……便是那时遗落在路旁的……”
“大胆!”
闻言,程太守登时变了脸色,他连忙阻止了那丫鬟的话头,转头正要说什么,却见江楚珩面色不便,眼神中却依渗出了杀意。
他带领众人跪在地上,冷汗涔涔。
“将军,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误会……”
滴水成冰的冬日,他的额头却依旧不住地向外渗着汗珠,看向那丫鬟的眼中更是仿佛恨不能立刻杀了一般。
江楚珩静静地扫视过地上众人的脸。
他伸手,动作极轻地端起那丫鬟的下巴。
“告诉本将,究竟是谁带走了那舞姬,你若是敢说一句假话,我要你的命。”
他的口吻无比平和,一张俊美卓然的脸瞧着便令人面红耳热。
可说出的话和周身那无尽的杀意却让人毛骨悚然。
被这一吓,那丫鬟便跪地叩首道:“禀告大人……带走舞姬的人是……刘师爷!”
……
床榻凌乱,空气中尽是旖旎气息,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酒香。
满地尽是被扯烂的衣衫,瞧着便让人面红耳赤。
一颗石子凭空打来,正砸在床上熟睡之人的脸上。
刘师爷被打醒,他迷迷糊糊的揉着脖颈坐起身来。
他头昏脑涨,想下榻去,谁知一抬手,手却触到了什么。
他疑惑地转过头,却发现自己摸到的,俨然是女子的长发。
刘师爷吓得脑中“嗡”地一声响。
他颤着手,哆哆嗦嗦地掀开了被褥。
待看清了身侧所躺的正是原本安排要献给江楚珩的舞姬,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然而见女子一动不动,他便用颤抖的手探向女子的鼻息,
发现那舞姬没了气息,他脑中登时一片空白,吓得是连滚带爬地摔在地上,忙不迭地穿好衣服,胡乱将尸体塞入床底便仓皇的想要逃出门去。
然而走到门边,他便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说话声。
他不知所措地来回看了看,情急之下便要跳窗。
他想要去推窗,可是才触碰到窗棂,他的手便如针刺般的一麻,下意识的缩回手,桌上的物件便被他的袖袍带下,乒乓的落了一地。
而还未等他有下一步的动作,门已被人极大力气的一脚踹开。
身穿靛色斗篷的江楚珩阴沉着脸率先进门,他手提配剑,杀气腾腾,身侧的程刺史亦是面色阴毒,一双眼睛阴恻恻地看着站在狼藉中央的刘师爷。
刘师爷双腿不住地战栗着。
他盯着江楚珩,强自镇定的跪下,哑着嗓子道:“参见将军。”
江楚珩冷笑地扫过满地狼藉:“刘师爷,这么急,不知是打算上哪去?”
刘师爷勉强开口道:“将军误会,只是屋中憋闷,卑职只是想开窗放放气罢了。”
江楚珩冷笑道:“是么?”
他宝剑突然出鞘,雪亮的刀刃便劈开了床榻。
床榻碎成两半,将榻下的女子暴露了个彻底。
江楚珩剑尖猛地指向程刺史,吓得程刺史手指冰凉,口中结巴着道:“将军,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江楚珩道:“这其中的误会?刺史大人,本将想好好问问你,这地上躺着的,可是你送给本将的礼物?”
程刺史几乎尿湿裤子,道:“将军,这女子不守妇道,跟师爷私通也并非下官所料,将军责怪下官,也无济于事啊!”
江楚珩冷笑着将手中宝剑收鞘,道:“好,我倒要听听,这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什么话说!”
他伸手就去扯舞姬的手,然而触及他反而怔了怔,接着他探了探那舞姬的脖颈。
待确认了舞姬的死况,江楚珩便看向了刘师爷。
“好一招死无对证。”
刘师爷如今是辩无可辩,却还抱着一丝侥幸的看向了程刺史。
此等状况,程刺史自然是选择明哲保身的不言语,刘师爷脸色蜡黄,却知此刻说什么都是徒劳,也只得缄默在旁,伺机为自己求得生机。
江楚珩伸手在舞姬的嘴角抹了一把,将那一抹黑血在指尖捻了捻,却忽然意味不明的一笑。
“没想到刘师爷本事不小,下手还真是利索,这毒,我前几天却是见过。”
刘师爷闻言不由得一愣。
江楚珩所说见过此毒,可从盛京城来的众人都活的好好的,死的唯有一个温庆公主。
难道……
毒死这舞姬的人,便是程刺史?!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程刺史。
程刺史那意图明哲保身的表情落在他的眼中,便好似是奸计得逞一般。
他手猛地收紧。
他跟在程刺史身边多年,知晓他虽智谋有缺,却是一个多么心狠手辣的角色。
而眼前这一幕落在他眼中,便成了程刺史是担忧害死温庆公主之事被发现,于是利用这舞姬将公主的死尽数赖在他的身上。
他拢在袖中的双手不住的颤抖着,盯着程刺史的一双眼睛都充了血色。
他心中不由悲叹,多年来,他不断为程刺史鞍前马后出谋划策,如今若因这等可笑的理由而枉死,当真是老天瞎了眼!
他哆嗦着嘴唇,半晌,忽然笑了。
他唇色惨白,抬头看着江楚珩道:“将军,卑职死不足惜,可是您难道就不想知道,这温庆公主,究竟是怎么死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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