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裴姝儿笑着试探道:“那娘,我是不是百里空的孩子呀?”
这话一出口,沈婉清脸色立马就变了。
“你听谁说的?”
“从小,姨娘们都是这么告诉我的。”
姨娘们甚至还说她是野种呢。
裴姝儿静静地看着沈婉清。
最后沈婉清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慌张,她抓着裴姝儿的手,眼眶有些红红的看着裴姝儿。
“你不要听别人瞎说,知道吗?”
裴姝儿心里疑窦横生,自己娘这样说,她也不好再追问了。
而且,她总觉得沈婉清的表现真的有点古怪。
如果不是,那沈婉清完全可以否认,可是她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裴姝儿一时之间也拿不准。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她这个炮灰女配,在原着中真的就是潦草一两笔就带过的人。
现在她活下来了,没想到她的身世居然慢慢展开了。
可是说实话,裴姝儿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除了问沈婉清外,其他人都问不着。
毕竟,没有人比当母亲的,更清楚孩子到底是谁的。
当天晚上,裴姝儿就感觉沈婉清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即便幅度很小,但还是吵醒了裴姝儿。
裴姝儿抬手顺了顺沈婉清的脊背,贴着沈婉清,低低的哄。
“娘,我自小就听别人这样说,也不是最近才听到的,我现在其实已经接受了。而且,我见爹对我的态度,我多少能够猜到一些。”
沈婉清抱住了裴姝儿,满心的愧疚。
“别想那么多了,睡觉吧。”
裴姝儿都有些想笑,明明想的多的人,是沈婉清才对。
沈婉清抱着裴姝儿,奇异的睡着了。
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而裴姝儿也让丫鬟送来了洗漱的用品,同时早餐也已经做好放在了桌子上了。
醒来的时候,一起吃了早餐,然后,裴姝儿将筷子搭在了碗边,抬头看向了银杏。
“银杏,你帮我去叫稳婆来,还有,该准备的东西也让府上有经验的嬷嬷去准备一下。”
银杏有些愣,就见裴姝儿嘴唇轻轻的扯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额角已经冒出了冷汗。
“我要生了。”
沈婉清立马就紧张了起来,连忙让自己的丫鬟也去忙了。
她一直在裴姝儿耳边,轻声的安慰着。
“别怕,姝儿,娘都生了四个孩子了,这事情啊痛过就好了。”
裴姝儿嘴角带笑:“我知道的,娘。”
但是说实话,在古代,生育致女性死亡率较高。
尤其是孩子难产的话。
好在她自己也让有经验的稳婆摸过,胎位很正,而且她身体又健康,一般来说,不会难产。
但是,为了不出意外,她还是喝了一大口灵泉水,身体暖洋洋的,疼痛虽然依旧存在,但是耐受度好像是提高了。
柳絮听到裴姝儿要生的消息,也连忙走到了裴姝儿屋子里。
“没事的,姝儿,现在孩子刚好足月,而且我看孩子应该也就是正常大小,不用担心的,啊。”
但是柳絮也是很心疼裴姝儿的,在她眼中,裴姝儿总是十分强悍的,像现在这样的情况,柳絮也是第一次见到。
她握住了裴姝儿的手:“记住,待会再怎么疼,都不要叫出来,要保持体力生孩子。”
柳絮道:“来人,给王妃吃点东西,趁她现在还没有那么疼,给她吃点保持体力。”
柳絮这些年始终是锻炼出来了,而且经验也十分丰富。
银杏给裴姝儿端来了一些饭菜,一口一口地喂裴姝儿吃着。
唐瓒去上朝了,此刻报信的人堵在了宫门外进不去,只得塞了点钱,让守卫进去告诉唐瓒一声。
唐瓒下了早朝,就被人告知裴姝儿要生了,连忙坐在马车上朝着战王府赶来。
其实还是比预产期提前了几天的,但是也是足月了的。
唐瓒急匆匆地赶来了,看到了裴姝儿的时候,只见裴姝儿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脸色苍白,额头上也满是湿汗。
他心疼地蹲在了床边,将裴姝儿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边上,轻柔地亲了一口。
“别怕,裴姝儿,我会陪着你的,那个稳婆也是之前你培训过的,所以你要相信你自己,相信你培养的人。”
即便是这么说,但是裴姝儿依旧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唐瓒的手在轻微的颤抖,显然是在害怕。
眼底一片红色血丝。
他将裴姝儿额头的汗水擦去,发现裴姝儿的额头冰凉一片。
他的心疼越发强烈了。
他在裴姝儿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裴姝儿知道生产最是需要攒力气的活,所以并没有喊疼,只是朝着唐瓒轻柔地笑了笑。
唐瓒很快就被稳婆请了出去。
他道:“我在这里陪着她,我不会干扰你们的。”
裴姝儿伸出汗湿的手摸了摸唐瓒的脸颊,她虚弱开口。
“没事的,你出去吧,唐瓒。”
她有预感,自己不可能那么容易死去。
她还含了一粒药丸在自己的舌下吊命。
但是,若是让唐瓒看着她生产,她不能保证以后唐瓒会不会留下什么心灵阴影。
唐瓒眼眶是红的,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他现在都后悔了,他早知道就不让裴姝儿生孩子了。
裴姝儿生不生孩子,此刻在他心里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最重要的是,裴姝儿要好好的。
如果可以,他都恨不得替裴姝儿将娃给生了。
裴姝儿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这样的苦痛?
半夜里,产程才算开始。
裴姝儿都佩服自己的了,等到实在觉得没有力气了,又喝一口灵泉水,稳婆一直在旁边叫她坚持住。
那种疼痛,是她自己这辈子没有体会过的。
即便有灵泉水撑着,她依旧疼到浑身发抖的程度。
而且因为时间磨蹭的太晚,到了最后,裴姝儿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稳婆又连忙喂裴姝儿吃了东西,一直让裴姝儿坚持住,吸气呼气。
看裴姝儿实在没劲了,还会喂点吃食给她。
裴姝儿让人家给她喝水,她还自己备了个吸管在里面。
就是靠着这一口一口的灵泉水支撑到了天亮。
她耳边的稳婆的声音,十分遥远,她疼得像是灵魂都要抽离了。
一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屋子里的时候,屋子里发出了第一声婴儿的哭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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