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丧事是周晓梅一手操办的。
当然,她不可能像主事人那样去操办,遵照在益阳考察的老谭的指示和自己的心意,默默地做了一切必备的事宜,直到老人火化、入土、和招待前来吊唁的亲戚朋友吃罢酒席。
一切完妥后,曹家栋,这个男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悲伤的脸上带着疲惫,坐在凳子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两个懂事的孩子脸上还带着泪痕,小军站着,看奶奶的遗像,小影有些累了,窝在椅子里迷糊着,想睡,又不敢睡,好像知道这时候自己不该睡似的。
可是孩子实在太困了,连续几天的折腾大人都受不了,何况一个四岁的孩子。
孩子猛然一惊,浑身打了个激灵,显然是没忍住迷糊着了,又马上惊醒,水灵灵乌黑的大眼睛里惊恐中带着悲伤。
周晓梅过去把小影从椅子里抱起来,放到炕上,想叫孩子睡觉。
孩子听话的躺下了,闭上眼睛,但小手抓着阿姨的衣角。
周晓梅立在地上,看看孩子,又看看曹家栋,安慰道:“节哀顺变,也挺累了,都休息休息-----我回了。”
曹家栋起身往外送,小军在后面跟着,小影也从炕上爬起,下到地上跟着出屋。
午后的阳光带着秋天的温热,撒在这个充满悲伤的小院里,有些灰蒙蒙的凄凉。
出了小院,周晓梅叫一家三口回去,然后一个人往前走。走到小巷尽头,往左拐,还是小巷。出了这条巷子是大街,再走一里路是金桥店。
周晓梅往前走着的时候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禁不住停下来,回身。
小军拉着妹妹的手,已经跑到跟前儿。
“快回去,不用送阿姨。”周晓梅说。
两个胳膊上带着孝布的孩子仰着脸,叫人有说不出的凄楚心疼。
两个孩子仰脸看着,下一刻双双跪倒地上,带着纯粹的感恩和虔诚给好心的晓梅阿姨磕了个头------
周晓梅惊得赶忙蹲下身子,紧紧地把两个孩子搂进怀里------
这一刻,她泪流满面。
老谭和张丽到达长沙后没做停留,转坐小客赶到了益阳。
到益阳天已经黑了,老谭没马上联系米汤味道的老板,先找了家宾馆住下,准备第二天直接过去。
张丽在自己的房间里简单的收拾一下,然后来到老谭房间,喊他出去吃饭。
俩人近九个小时没吃东西,确实饿了,在宾馆附近找了家小饭店,简单的点了两个菜,老谭点酒的时候张丽阻止了,告诉他注意身体。
“少喝点儿,再说喝点儿也解乏。”老谭找理由道。
“跟你说老谭,下半辈子不跟你出来了,纯是受罪。”张丽抱怨道,但没再阻止点酒。
这次出来在老谭的建议下没坐飞机,而是火车。老谭给出的理由是坐火车可以看风景,相当于旅游了。张丽想也是,就听了他的建议。
殊不知从省城到长沙全程二十四小时,虽然坐的软卧,也把张丽折腾的够呛,叫苦连天。一路上确实有风景,只不过路过的时候是晚上,没看见。
在进长沙的时候倒是有风景秀丽的大山,可惜稍纵即过,没等欣赏就过去了。
“没人叫你跟着来,你自愿的。”老谭笑。
“我看你成心的------算了,不跟你计较,明天开始你考察你的,我玩我的,不在一起。”张丽说。
“好,听你的。”
张丽把一块肉放进嘴里,紧接着又扒进一口米饭,没怎么嚼就咽了下去。
老谭也是如此。
“对了,为啥开两间房?”张丽问。
“俩人不开两间?”老谭反问。
“切!假正经。”张丽白了一眼,随后道:“今天住你屋。”
说完端起酒杯在老谭的杯子上碰了一下,也没看老谭,自顾自的喝了一口。
老谭没说话,端起杯喝酒。
说实话张丽说完“今天住你屋”之后心跳都加快了,自顾自喝酒是掩饰脸上的羞怯。只是说完之后见老谭没搭理自己,心中气恼,放下酒杯看着老谭的光脑袋,说:“有时候人应该把字写得大点儿,出出格,别总憋憋屈屈的。”
“我憋屈吗?”老谭问。
“谁知道了?离家千里之外,想干啥也没人知道,咋地?你还想半夜找小姐呀?”
老谭笑了,说:“别诱惑我,喝多了啥事都敢干。”
张丽又端起酒杯,说:“没事,我多喝点儿,醉了,啥都不知道。”
看着面前这个大胆的女人,老谭再男人也禁不住心旌晃动,浮想联翩,眼前甚至出现了俩人躺在床上的亲昵画面。
欲望叫人胆大,欲火可以焚身。
要想刮风下雨,必然吼雷打闪。
可俩人毕竟是成年人,骨子里并不随便,话可以说的无拘无束,事未必做得水到渠成。
两个真心爱着的人,如果其中一个人有家庭,那么两个人中间就会有一道鸿沟,虽然看不见,但无形的存在着,想要接近的时候就会出现,而同时出现的还有道德与良心。
这不是男人花钱找小姐那般随意,只是一桩交易。
在世间美好的爱情面前,欲望是感情的升华,身体交融的欢愉后还有着责任与承诺,以及沉甸甸的爱。
俩人都没喝多,回到宾馆后张丽先是洗了澡,然后舒服的躺在床上看手机,心里合计老谭能不能过来?如果过来自己是不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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